“出嫁从夫,跟你学的呗,”我小声嘟嘟囔囔着,继续搂住他脖子不懈地往上蹿。
“你是不是想勒死我,好跟你的前未婚夫再续前缘,”伏地魔重重呼出口积压在胸口的郁气,感受着脖子上手臂的紧度,有点咬牙切齿地想今晚不遂她的愿看来是不行了,只能无奈地前倾微微屈膝,让卡莱尔如愿以偿地趴上来。
“你又不会真的死……”我将脸贴在领子与发梢的交界处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嗅着熟悉的气息说道。
“因为我不会死,所以你就可以随意勒死我了是么?”伏地魔冷哼了声,背着卡莱尔走下一楼慢慢沿着走廊往大门外走去。
“怎么就有这么严重啦,”侧脸趴着,嘴巴被挤得半嘟了起来,出口的话听着含含糊糊的。我现在正是得偿所愿心情大好的时候,他的阴阳怪气听起来都觉得有几分可爱了。
“我们去哪呀,”我荡了荡小腿,伸了伸脑袋下巴搁在他肩上问,“不回宴会厅吗?”
“人太多,不好走,”伏地魔轻声回答,卡莱尔的腻腻歪歪已经磨掉了他的大半怒气,此时感受着鬓侧温温软软的鼻息,心情也不自觉地好转了许多,“特别是背着格外重的人时。”
“哪有什么人呀,”我瞧了瞧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偶尔会有几个托着盘子的侍从垂头路过,“而且我一点都不重,好不好……是不是你身体不行了呀,你复生的时候魔咒念对了吗,会不会留下了什么隐患?”说完还咯咯咯笑了几声,简直嘲讽度拉满。
伏地魔听着背上叽叽喳喳的轻嘲,脚步一顿,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把她扔到地上的冲动。
伏地魔扫了眼广场上满满当当的马车,一眼就找到了亚克斯利家族的徽章,“把你的侍从叫来。”
“叫来做什么,要去哪,明天不行吗?”嘴上问着,手上还是顺从地抽出魔杖发了一个魔咒通知他们。
我正想再进一步问问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随之背后的城堡像是烧开的水一样沸腾了起来,一阵阵夹杂着呼喊、惊叫的嘈杂声还有人们慌乱往城堡外奔跑的声音传来。
我手肘撑着大魔王的背,扭过脖子努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绿莹莹的光瞬间映入了眸子。
漆黑的夜空中,突兀地挂着一个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的硕大无比的骷髅,一条大蟒蛇从它嘴里慢慢冒出来,像根无限伸长的舌头似的,赫然是黑魔标记。
耀眼的绿光将整个城堡都笼罩进一片鬼气森森的氛围中,惊恐慌张的人群不断从大门涌出来,然而因为出口大小有限,更多的人被堵在了里面,形成了一片水泄不通的人团。
显然,如果我们刚才不提前出来,也会被失控的人潮堵在里面。
“你当然可以在案发现场再睡一晚,只要不介意今晚会被傲罗无休无止地盘问。”伏地魔悠悠地回道,打开车门,转身把背上的卡莱尔塞进去。
“这是国际巫师联合会,”我从他背上下来,弯腰坐进马车,“就不怕激怒他们,跟凤凰社联合起来对付你吗?”
“他们只会趁混乱忙着争权夺利,”伏地魔轻身跃进来在我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也看到了,现阶段死的人越多,对一些掌权者来说才越有利。”
“魔法部绝对不会允许……”
伏地魔哼笑了声,“你当这是英国呢,邓布利多鞭长莫及,更何况格林德沃时期定下的格局还没完全被打破,许多魔法部里的关键位置都被纯血把控着,只要那群世家蠢货忙着相互倾轧,欧洲就绝对腾不出手来帮邓布利多……”他愉快地叹息道,“这样老头就只能守着他的破学校孤立无援了。”
外面响起一阵闷闷地雷声,不一会儿大雨密集地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上。闪电刺眼的光在车窗上亮了亮,伏地魔嘴角得意的弧度在明明暗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扫除反对党,震慑犹豫派,威逼利诱让他们屈服,最终都是为了搅浑欧洲的水,从里面打碎这块并不牢固的铁板,原来这才是伏地魔的目的。
我心情复杂地侧目看向黑魔王,他的冷酷作风,我果然永远没法适应。仅仅为了一步棋,就不计后果地杀了这么多人,并且将来可能还会有更多人因为今晚的混乱而死。
“就为了将邓布利多一步,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驾车侍从已经准备好,我敲了两下车厢,马车立即夹在其他疾驶的车流中奔跑起来,迫不及待地跃上天空。
“大费周章?”伏地魔伸手搂过卡莱尔,懒洋洋地说,“只要能看那老头吃瘪,不管怎样都不算大费周章。”
“他已经中了你的诅咒,何必……”
“这么说,我都有点舍不得他死了,”伏地魔假惺惺地不舍道,“以后一定会少掉很多乐趣……不过卡莱尔,你要是觉得他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可就太小看邓布利多了。他还有许许多多的提线木偶替他继续执行计划,特别是……”他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特别是哈利·波特,我心里默默补充道,哈利就像是他辉煌战绩上的一个显眼的污点,虽小却碍眼,还怎么都抹不掉,一定让这个深度强迫症患者难受得如鲠在喉。
……
几天后,我们的马车轧着夕阳的余晖,落在月湖森林宽敞的大道上。在前庭花圃间悠闲散步的纳吉尼听见响动,慢慢伸出头探了探,发现是伏地魔后溜溜达达地游过来冲他嘶嘶了两声。
我默默绕到了伏地魔的右手边,尽量忽视这对主仆令我直起疙瘩的嘶嘶对话声,转头去眺望茂盛的蓝色鸢尾还有远处葱葱郁郁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