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嘈杂根本睡不住,我醒了醒神坐起来,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边静静地看他们撕逼,一边等会议结束。
不过积极表态的还是小部分,更多人保持了缄默。不是谁都有邓布利多的觉悟,特别是这些过惯安逸富足生活的男巫女巫,谁也不想冒着必死的危险去主动挑衅神秘人,更不要说他目前势力主要还是盘踞在英国。
也不知道谁给的信心,尽管英国魔法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座的政要都坚信神秘人不会将手伸到自己的地盘,全都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
这场三天的会议在大多数人的沉默和不以为然中显得格外像个闹剧,难怪邓布利多连来都懒得来,大概早就预料到了这帮蠢货和墙头草的反应。我一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一手理着有点睡乱的鬓发,站起来跟随众人离开环形的大会议室。
三天难熬的无聊会议终于结束了,这个事实让我的精神极大地振奋了起来,开始兴致勃勃地整理行李。
会议完美结束的当晚,按惯例,会由承办方举行一场盛大的闭幕晚宴。虽然,这个完美要打个问号,但是流程就是流程,晚宴还是照常举行。
走过一道宽阔的石阶,我用魔杖敲了敲宴会厅的门,沉重的橡木大门随之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向内旋开,灯光下,金属的光泽在对称的镶纹上流转。宴会厅中一片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的景象迅速挤进了眼帘,高得不可思议的拱形穹顶下,许多上了年纪的男士身边都依着位袅袅婷婷的女士,或是穿着华贵服饰的贵妇、小姐。男士的高谈阔论声,女士矜持优雅的笑声,碰杯的清脆响声,刀叉交接的低鸣声随着跨入大厅的步子,在耳际逐渐变得响亮明晰。
“卡莱尔?”
我四下里打量着准备吃点东西就撤的时候,突然听见声有点熟悉又陌生的招呼,顿时停住了脚步循声往旁边望去,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双温柔的蓝眼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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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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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长的栗色头发,杏子形状的眼睛,蓝色的眸子在宴会厅灯光的映衬下,仿佛含着一汪被吹皱的温泉水似的,波光粼粼地闪着,温温柔柔的目光自然地流淌到对面久别重逢的故交身上。
我微微歪着头打量满眼不可思议地注视着我的西奥多·莎菲克,对于这个年纪来说,他看起来并没有显得过分的苍老。岁月在对待温柔的人时仿佛也多了几分温柔的耐心,只在他的眼角轻轻划了几道皱纹,使他看起来,相比从前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我已经好久没碰到过除了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外的五十年前的故人了,甚至在得知亲友接二连三的死讯后,我都已经不再抱希望能再见到活着的故交了。因此,与西奥多的意外重逢也让我变得格外地惊喜与喜悦,丝丝笑意不自觉爬上了眼角,等我反应过来,唇角已经高高地扬起,脸上像是三月春花般绽开了一个明媚灿烂地笑容。
我望着慢慢走过来的西奥多,蓦地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笑意立时一顿,微微侧目扫了眼周边,附近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会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但都没有刚才一刹那转瞬即逝的注视那么炙热。
也许是错觉,我心想,这些天里总是有人会好奇地偷偷窥视我,有被偷看也不算特别异常。目光重新转回西奥多身上,他已经走到跟前了,我微微抬起手打算跟他友好地握一握,毕竟这时隔数十年后的再逢可是意义非凡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跟当时的邓布利多一样,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西奥多难掩激动之情,双臂环过我的肩膀,直接给了一个大大的用力的拥抱。
肩膀被抱着,我有点局促又僵硬地将原本打算握手的动作改成了轻轻拍他的后肩,同时我也几乎能确定刚才的异样不是错觉,因为那道灼热的视线再次投到了我身上,具体来讲,应该是我跟西奥多身上,而且变得比刚才更加炽热,假设目光有实质,我感觉我们俩几乎能被这烧红的火钳似的目光戳个对穿。
西奥多还沉浸在已故战友死而复生和故交久别重逢的兴奋激动中,完全没察觉一直有意无意注视着我们的滚烫视线。
我本想再环视一遍,探探这目光的源头在哪里,然而放开手后的西奥多已经滔滔不绝讲了起来。忙于回应他接二连三的疑问,我一时没顾得上查探,好不容易等西奥多的热情逐渐褪下,聊天告一段落之后,那道视线已经在不知何时消失了。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毕竟……”西奥多与卡莱尔避开拥挤喧闹的人群,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肩并肩地站定,即使知道不会有人特意偷听,他还是压低了声音才继续说道,“毕竟数十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你躺在布满白玫瑰的棺材里。”
“我的尸体一定很恐怖吧,”我分了一只倒了半满红酒的水晶高脚杯给西奥多,轻声笑着打趣道。
“跟现在一样美丽,”西奥多盈满了笑意的眸子重新望过来时,多了点难掩的忧伤,“那时候,我们看着你躺在里边,总是会有种错觉,好像你只是睡着了,没准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爬起来。”他缓缓望向前面笑容满面的人群,慢慢呷了口酒,“邓布利多是最难受的,虽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我能感觉得到,没能兑现承诺,而且还亲手杀死了你,这一定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这不是教授的错,他跟我,跟所有人一样,都是上一次战争的受害者,”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点低落,萦绕在周边的伤感像是个屏障似的将我们与欢乐的人群隔离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