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却并没有像曾经那样第一时间否认,而是又是一会没说话,轻轻拨了拨手上戴的戒指,片刻后轻声说道,“我不敢肯定说自己知道……但是我仍然对伏地魔会真心爱上一个人持保留意见……你已经发现了他与你的不同之处了吧,哈利,伏地魔如此残酷地对待敌人,甚至自己的属下,我都很难肯定,在这么多次灵魂切割后,他是否还保留着作为人的感情。”
“所以伏地魔只是在欺骗亚克斯利教授吗?”
“我说了,哈利,我不确定……但或许,他对卡莱尔表现出来的爱,也有可能只是对自己的爱罢了。”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道。
“教授,这枚戒指是马沃罗的那枚吗?”哈利的眼睛突然被金质的戒托闪了一下。
“眼力不错,”邓布利多欣慰地笑着说,“这也是其中一枚魂器。”
“您已经将它摧毁了吗……”哈利看着跟冥想盆里看到的别无二致的戒指问道,“或者正打算毁掉?”
邓布利多顿了下说道,“是的,哈利……只是我需要在动手前,确认它不会对其他的什么……人产生影响。”邓布利多两手十指相对地摆在桌上,轻轻说道。
哈利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说,摧毁魂器除了了对伏地魔有影响外,他想不出还能对其他什么人产生影响。然而他望着邓布利多并不打算细说的神情,并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听着默默记在心里。
……
幻影移形稳稳落在月光映照的小巷子里,我沿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紫衫树篱向前走,头顶上低悬的树枝时不时遮住月光,使得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的。
往右一转,一条宽敞的大道展现在眼前,高高的树篱继续往远处延伸,尽头是马尔福宅邸的两扇高大气派的雕花铁门,
“德拉科?”我有点惊讶地看着微微低垂脑袋站在门口的男孩,按照下车时间,他本该早就到家了。
“你刚到?”又或者是早就到了,但一直没进门,我一边想着,一边顺手用魔杖将落在他肩上的一小片落叶清除。
德拉科听见招呼声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然后才略显局促地慢慢转过身来,“亚克斯利教授。”他的脸色很苍白,比起开学那会,两颊也消瘦了不少,纳西莎看到大概又要心疼了。
“我……是的……我刚到,”德拉科本想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可惜没成功,反而加深了耸拉着的愁眉苦脸。
我了然地挑了挑眉,转身率先进了大铁门,德拉科像是很不情愿地跟了上来,一同嘎吱嘎吱地踩着沙砾路朝宅邸的正门走去。
“看来你的任务进行得并不顺利?”我斜睨了眼耸拉脑袋的德拉科。
“不……我能完成的!只是……只是需要点时间。”德拉科猛地抬起头,焦急的神情里还夹杂着惊慌和恐惧。他迎上亚克斯利教授平静的目光,顿了下,小声问,“你不是……替他问的吧?”
“不是。”我看着每跨近一步家门,脸色就越苍白一分的德拉科,轻声说,“不必这么害怕……”
除了妈妈,德拉科已经很久没听见过谁这么温声细语地安慰他了,这让在心里酝酿了半个晚上的害怕一下子涌上了眼眶。
“我不能……教授,我……我还没有完成黑魔王的任务……他……他会杀了我……还有我爸爸妈妈?……我不想回去……”德拉科猛地停下脚步,眼眶湿湿的,略带哭腔地说道,苍白的脸痛苦地皱了起来。
“他不会杀了你,或者你的父母,至少这次任务不会。”我端详着这张隐约带了点弗莉达的怂唧唧模样的脸,轻声肯定地回复道。
“但……但你怎么知道,你怎么能肯定……”
“我问了,”我微微侧了侧头,好看清这怂孩子的面色,“我肯定。”
德拉科咽了口口水,皱起来的表情舒展了一点,过了会,他用很轻的声音说,“这还可以问的吗?”
“可以……所以能好好走路了?”按照德拉科的小碎步,还一步一停的,我们大概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大门那儿。
德拉科原本缓下来的脸色略带羞赧地僵了一下,默默跟在我后面走着,不过听着脚步声,似乎轻快了点。
马尔福宅邸的门厅很宽敞且豪华,我们踩着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头地面的华贵地毯,跨上宽阔的石阶,朝客厅走去。
沉重的木门虚掩着,刺耳的笑声和说话声从狭长的门缝里挤出来,德拉科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似乎勾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脑袋又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血色也一下子褪干净了。
纵贯客厅的长桌已经被挪走了,华丽的家具零零散散地靠墙摆着,使得宽敞的客厅显得更加空旷。高谈阔论的人似乎发觉了门外的动静,呼哧带喘地笑了起来,轻蔑地说,“卢修斯,不会是你那个同样胆小又没用的儿子回来了吧……”
“没能完成黑魔王的任务,我还以为他没胆儿回来了呢……”壮实男人的尖锐嘲讽引发了周围其他几个食死徒的哄笑。
卢修斯控制不住地从壁炉前的座椅上站起来,白着脸怒声喊道,“多尔芬·罗尔,你怎么敢在我家里侮辱我的儿子……”可惜怒吼声略显底气不足,似乎更加印证了他们刚刚的讽刺。
“卢修斯。”纳西莎上前轻声劝退丈夫,与其他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在家里徒起争执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她将手搭在丈夫肩上安抚,一边将目光投向大门,期待地等着回家的儿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