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我的礼仪老师严厉到不近人情的培训?”我想到了艾德里安夫人,50年前的经历已经仿若上辈子的事,时隔多年,曾经对她的厌恶竟然也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消失了。
“你跟亚克斯利先生是远房亲戚?”
“亚克斯利先生?”我想起来好像是其中一个食死徒,还是英国魔法部高官来着,“我是法国那一支亚克斯利家族的,恐怕与这位地道的英国先生不是很相熟。”
虽然同姓,但法国的亚克斯利家族很早就自成一体,有自己单独的族谱与古老传承。五十年前,时任族长追随格林德沃,几乎使它成为了雄踞整个欧洲巫师界的存在。虽然50年过去,随着格林德沃的被捕,这个家族失去靠山,转而变得异常低调、不露锋芒,但是不可否认,这仍然是个庞然大物。
“我记得上任家主是凯特琳夫人,有幸在新年宴会上见过她一面,”纳西莎回忆着白发苍苍却仍然独具法式优雅的老妇人,突然惊奇的发觉,眼前的女孩与记忆中的老人某些方面简直如出一辙,比如一行一坐间的习惯,还有温婉典雅的气质,“冒昧一问,凯特琳夫人是你的……”
“她是我的姑姑,”我想到凯特琳,用烘干咒整着湿漉漉头发的手微微一顿,虽然她的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规律,但一想到就差那么几个月,便永远擦肩而过的最后一面,还是令我有种心肺紧箍的气闷。
纳西莎愣了下,她记得凯特琳夫人没有子女,亚克斯利家族的新族长一定是从近亲里挑选。这位在接任后也十分低调,不但没有公开操办就任仪式,还推拒了所有世家的宴会邀请,所以,目前为止,众人都还不清楚他的面目和底细如何。
既然凯特琳是她的姑姑,那么……“想必你认识神秘的新任族长了?听说他最近事务繁忙,婉拒了所有的邀约,”纳西莎审视着女孩,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
“认识,正是本人,”我侧身冲纳西莎笑了笑,“确实挺忙的,因为霍格沃茨的一份教职工作,我暂时没法回法国应约。”转身继续对着落地镜,左右照了照,这条绿裙子很合身,v领收腰的设计也很合她的口味。
这过分年轻的女孩居然真的就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纳西莎微微吸了口气,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但还是讶异于她的过于年轻。转念,她好像明白黑魔王为什么要宠信她了,恐怕容貌还是其次,纳西莎很有理由相信,甚至她觉得,相比起黑魔王对女孩的见猎心喜,利用她推进在欧洲的布局计划这个理由更加来得令人信服,也更加符合黑魔王利益至上、冷心冷面的本性。
等我们打理好下楼,发现大厅里原本略显散漫的众人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鸦默雀静。纳西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姐姐贝拉正失神地望向壁炉那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似乎在关注着相同方向的动静,只是尽量装得不那么刻意。
她注意到有几个人看起来脸色煞白得吓人,似乎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这一看就是钻心咒留下的痕迹。纳西莎心猛得一沉,赶忙寻找自己的丈夫卢修斯,他果然也惨白着脸,原本一丝不苟地金色长发也显得有点凌乱,此时正摇摇欲坠地努力维持着站姿。
这些都是昨晚被派去抢夺预言球的食死徒,显然,他们执行不力,不但没有抢到目标物品还让波特毫发无伤地跑了,这让黑魔王十分不满。任务失败,随之而来的惩罚也是可预见的,他对犯错的属下向来不留情面,甚至可以说冷酷无情,纳西莎光想到要挨数不清的钻心咒就浑身发颤,更何况有时还会夹杂其他令人倍受折磨的恶咒。
她不知道卢修斯在刚才遭了多大的罪,只见他此时站着仿佛都已经用尽了全部气力,然而还是在极力不露声色地给她打着眼色,往壁炉那边悄悄瞥了一眼。多年的夫妻默契让她立时心领神会。
纳西莎想着即将要面对的心情不佳的黑魔王,深吸一口气,按下微微发颤的手,轻轻拉了拉被窗台上悠闲逛过的白孔雀吸引了注意力的卡莱尔,带着她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定。纳西莎压抑着快要冲破喉咙的颤栗,尽量维持平稳声线唤道,“主人。”
唰唰的翻书声不时地响起,绕过背面,纳西莎这才发觉,黑魔王正斜靠在壁炉前的大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一本红色皮质封面的大书。侧面望去,略长的黑发刚好遮挡他的眼睛,只能看见挺直的鼻梁,带着好看的弧度,与如墨般黑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透着一种不健康苍白的皮肤。黑魔王背对着落地窗坐着,浓重的阴影将他的面目笼罩,使得其看起来仿佛一只蛰伏在暗影中,随时会取人性命的魔鬼。
黑魔王听见呼唤,直起脖子,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冲这边扫了一眼。纳西莎在触到漆黑得仿佛无底深渊般的眸子时,立时打了个寒战,迅速垂头,不敢继续直视他的目光。虽然主人的容貌相比之前,肉眼可见地变得养眼了许多,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对他的畏惧,毕竟狰狞还是俊美,都改变不了他是死神的本质。特别是黑魔王的眼睛变成漆黑之后,更加显得如同鬼魅一般,透着一丝诡异的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黑魔王现在心情确实很糟糕。虽说周周转转,预言球还是落在了他手上,但是这一点不妨碍他惩罚这帮办事不力的废物。这么多人围追堵截,竟然搞不定六个未成年的孩子,这让早晨本就心情不美的黑魔王更加愤怒恼火。然而当他看到重新梳洗完回来的卡莱尔时,阴郁的情绪好歹回转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