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抿着嘴,朝着银儿抬了抬下巴,“你来。”
银儿:“我……”
程一不容她拒绝,起身将?段不循身侧的位置让出?来,一甩袖,用宽大的袖口?覆了手,隔着布衫握住银儿的手,道一声“看?好了!”——段不循又将?先前吸进去那口?气?尽数呼了出?来——骨头接好了。
“正因为伤口?灼痛,”程一将?家伙什一一放入药箱,“接骨的那一下才?不疼。”
段不循感动得热泪盈眶,咬牙道:“真是让你费心了。”
程一眨眨眼,指点银儿用杉木皮固定断处,看?着她将?里外都包扎好了,又要?她为段不循诊脉开方。方子?开好后看?了眼,点头道:“不错,很好。”
银儿微垂了头,面色欣悦。
静临敬了盏茶给?程先生?,又蹲了个万福,郑重地道了声“先生?辛苦”,起身拿过药方,“这药怎么吃,还请先生?指教。”
“不用吃,”程一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有成药么,吃这个就行!”
段不循:“……”
静临:“……”
感情您是拿段不循给?徒弟练手的?!
银儿将?头垂得更低了。
程一背起药箱,翩然离去。
临门一脚,扔下一句话:“不循,明日是草堂开业收徒的日子?,早点过去。”
段不循与静临对视一眼,又双双看?向银儿。
银儿红了脸,转向名安,轻声道:“你过来好好看?着,我教你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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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山西会馆的下人将?云天间隔壁清理出?来,又添置了三床新的被褥,静临三个就暂住到这里,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名安送来三套男装。三个姑娘觉着新奇,在屋里穿上了,又嘻嘻哈哈地打闹了好一阵,方才?出?门来。
外面已经套好了三辆马车,打头一辆坐着段不循,中间一辆空着,最后一辆装着备好的贺礼。
名安极自然地跳上了头一辆,将?中间那辆空的留给?了三个姑娘。
段不循一见?是他,脸立刻黑成了锅底,眸子?也黑湛湛地,深邃的轮廓在车里的暗光下,看?着像是野庙里护法?的邪神。左臂缠着厚厚一层杉木,像是邪神手上的金刚杵。
名安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些,小声嘟囔道:“以为我乐意跟你坐一起呢?”
段不循哼了一声,“我逼你了?”
“爹如今是越发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