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一看屋里?亮了灯,就没?再继续,后来灯很快就熄了,想来应该是起夜听到了。昨夜风雪大,到早上脚印也被吹平了,她们肯定看不出?来。”
段不循点点头?,“那?就好?。”
“柳祥那?边已经?盯上了玉颜堂,今夜再去,恐怕还?会遇到那?几个尾巴。”
“无?妨,”段不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正好?连他?们一块料理了。”
“……这样一来,可就算是和对方挑明?了,怕是会给冉姑娘惹上麻烦。”
“早就惹上了。”段不循沉声?道,眸光阴郁,“麻烦非要找上门,躲是躲不过的。不如将?刀刃亮出?来,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往上撞。”
量小非君子,患难见真情
冯象山去后?不久,静临带着一身清雅的茉莉花香施施然飘进?了云天?间。段不循似乎雅兴不浅,正临案挥毫,认真地画着什么。
静临一进?屋便老着脸皮先声夺人,“段大官人好!”举起?手上提的四样礼晃了晃,笑?吟吟道:“到年?底了,官人贵人事忙,小妹怕到时排不上号,特地提早些来?给?官人拜年?,不打扰吧?”
段不循心思尽注在笔尖,落纸勾出一株苍松的轮廓,心中微哂,提前了快一个月,的确是个早年?。
静临早就料到他会冷着自己,自去将礼品置于几上,又将皮袄脱了垂挂在手臂上,硬着头皮踅到他身旁,像模像样地欣赏了一会儿他的大作,趁他掭笔的功夫,盛赞道:“早知官人擅画工笔仕女,不料山水竟也画得这么好。瞧这山长水阔的意境、这古松老石的妙思,果然是一样通样样通,百伶百俐,什么都行的。”
她?说?话时带出一股子兰麝之气,幽幽地往段不循的鼻孔里钻。
段不循的鼻子忽然忆起?喝过的花露怪味儿,当即老实不客气地对着她?打了个大喷嚏。
静临被他喷得向旁边闪开好几步,“……天?气寒冷,注意些身体,莫要着了凉。”
段不循抽了抽鼻子,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什么味儿这么呛。”
静临再厚的脸皮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赧然,遂讪讪退到一旁,在椅上坐下了。
半晌,静临开口找话,“官人站了这么许久,要不要坐下歇歇?”
无人理会。
又过半晌,静临指着书?案上的貔貅镇纸道:“这小东西做得真是玲珑。”
依旧无人理会。
静临知道段不循这是想晾着她?,沉默专打笑?脸人,不教他打够了,他决计不会搭理自己。
静临安静下来?,段不循亦不发一语,闷头画了足有一个时辰。宣纸上原先那片意境深远的寒山孤树已然变成了一大片黑魆魆的深山老林,地上长满了扭曲诡异的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