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两个老的要坐车,他也硬是拽着同样受伤了的小弟,就是不给他们让地方。对方瞪他,他就直言不讳的道:“爷奶好手好脚的,就辛苦一点儿自己走路吧,我和启兴刚跟人拼过命,现在浑身是伤,实在走不得路。”他爷爷气不过,大声指责他不孝,他冷笑着回怼,“那要不咱先不走了,先找街坊邻居评评理,看看到底是你们不慈还是我不孝?”老头子一听顿时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经讲究。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在走出镇子之后,开始和他婆娘一起,一边假哭一边骂人。最终是原本负责赶车的宁达父子,实在受不了两个老东西边哭边骂引来的陌生人的异样眼光,硬是忍着身上的疼,把车把式的座位让出来,给两个老东西坐了一段路。听完事情始末,宁翠芝气得浑身颤抖。柳林镇距离白家村很近,她爹娘完全能靠自己的双腿往这儿走,可他们是怎么做的?先是冷眼旁观儿孙与人拼命,然后又非要受伤的儿孙把坐车的名额让给他们,这还是人吗?还配让人叫他们一声爹娘爷奶吗?白崇给宁达处理好伤口,洗完手走过来拍了拍怒火中烧的宁翠芝,“好了,别生气了,气坏自己不值得。”宁翠芝怎么可能不生气?她道:“要是我知道这件事,刚刚我是不会放他们进村来的。”白崇叹气,“那你要感谢大嫂当时没有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你。”宁家老两口的这做派,白崇也是厌恶的很,但那老两口毕竟是宁翠芝和宁达的亲生父母,宁翠芝和宁达要是真不管那老两口,那别人也还是会指责他们。白景洲也没有发表不同意见,毕竟这不是他和顾文萱以前生活的天灾末世年间,而是信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奇葩信条的封建社会。别说只是丢下孙子、冷眼旁观儿孙和人拼命、让受伤的儿孙走路然后自己坐车了,就是直接打死儿孙,这两个都不用被判死罪的。世情如此,他能说什么呢?当然,他能这么想,也和受害者是他舅舅一家,他没权利帮人家做决定有着很大关系。若那两个老的惹到他,他可不会像他舅舅一家这么忍气吞声的。毕竟,明的不能来,他难道还不能来暗的吗?他正琢磨着,就又有巡守队员来他家报信了。这一次,是他和顾文萱之前交代过的那些庄户找过来了。陆陆续续的,他们买的那几个庄子上的所有庄户,都成群结队来了白家村投奔他们。据他们说,白家村的安全,现在已经在整个青山县都出了名,就连县城那些饱受流民困扰,而彭县令却明显力不从心的百姓,都羡慕极了白家村的安全性。这些庄户一听,哪还愿意待在县城,干脆直接就都奔着白家村来了。托顾文萱和白景洲之前让人训练他们的福,他们并没有被流民抢走财物,也没有出现减员现象,只有约莫三分之一的人,在之前的财产保卫战中受了些伤。因为担心后续会有更多流民去抢他们的东西,给他们造成更大伤害,他们在赶走流民之后就离开庄子了。而且他们还是连夜赶路来的白家村,用他们的话说,“夜里路上没人,好歹不用担心被抢。”因为各个庄子和白家村的距离都不一样,所以他们找过来的时间也不一样,有的是和宁达一家同一天来的,也有一些人是第二天才带着满身寒气找过来的。顾文萱和白景洲对这些人一视同仁,在给伤者处理了伤口之后,他们就直接把这些庄户全都打发去了贾家村那边。在第二批庄户离开白家村之后的第三天,柳林镇涌入了更多流民,镇上的很多人家在同一天被抢,其中也包括了白景洲小姨一家。她丈夫受伤很重,公公婆婆更是直接被流民给打死了,她家里的钱财也被抢掠一空,她无处可去,于是就带着自己的丈夫、孩子,还有同样被洗劫了的她大姑姐一家,来白家村投奔白景洲他们了。宁翠芝当然不会收留他们,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这个早就断了来往的妹妹,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才会在这种时候来投奔她。宁翠芝爹娘则一直帮她妹妹说话,让她收留她妹妹一家。宁翠芝毫不客气回怼,“总不能我搬出去让她们搬进来吧?我家就那么几间屋,现在已经全都住满了,哪还有多余的给他们这十几口子人住?”她娘却觉得这没什么不能住下的,“咱们女人家住一屋,他们男人家住一屋,再让孩子们也这样住,不就都能塞下了?”现在是白景洲爹娘和他妹妹住一间,白崇在炕中间放了块隔板,假装这是两间屋,好给自己闺女一个独立空间。白景洲两兄弟和他们表哥表弟住一间,五个人挤在一起,屋里其实还是很窄吧的。然后剩下的两间能住人的厢房,则是那老两口住一间,白景洲舅舅舅母住一间。说实在的,就白景洲家的那个小院子,住这些人就已经够拥挤了,现在宁翠芝她娘居然还打算让她再招揽十多个人一起住进去,想什么呢这是?宁翠芝怒瞪着她,“我凭什么要为了他们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我是欠了他们的吗?”“再说了,他们两手空空,啥也没有,就算他们不嫌臭,衣服一直就穿身上这一套,他们难道也能不吃饭、不盖被子、不烧柴取暖?这些都从哪来?”白崇怕自己媳妇气大伤身,他拍拍宁翠芝的肩,“岳母,我家院子小,房子少,确实不适合让陌生男人住进来,对我闺女和媳妇的名声不好。”宁翠芝她娘在白崇面前还是有些心虚的,她道:“那、那起码让你妹妹一家”白崇摆摆手,直言不讳道:“他们家就更不行了,看见他们两口子我心里堵得慌。”:()穿成农女后我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