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如此伤人,温庭姝怎么好在柯无忧面前说,“无忧,这事你别问了。”温庭姝小声说道,手中不由拧动着帕子,有些心乱。柯无忧见她为难,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内心叹了声,她是看着两人走到今日的,本以为他们会成亲,没想到最终还是散了,柯无忧内心也不知在为谁可惜。“明日秀英便要出阁了,你去么?”柯无忧转移话题道。“嗯。”温庭姝点点头,温庭姝的身份有些尴尬,她才和离没多久,去参加闺友的出阁宴有些不吉利,温庭姝和李秀英说了此事,但李秀英说她不忌讳这个,她母亲也请她去,温庭姝推辞不得,只能答应过去。两人又随意闲聊几句,柯无忧便告辞而去了,温庭姝送她出到门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温庭姝仍旧扶着门而立,呆呆地出神。温庭姝脑子里全都是柯无忧先前说的那几句话,江宴为何突然决定不再当剑啸阁的尊主?为何会突然选择离开汴阳?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说了那些伤人的话?温庭姝脸上浮起懊悔之色。次日,黄道吉日,是李秀英出阁的日子。温庭姝一大早便起来梳洗打扮,之后坐上马车,赶到了李家,李家这一日张灯结彩,处处透着热闹喜气。“今日那江世子和白公子都会过来。”这会儿天还很早,李秀英还未开始梳头,在闺房里与温庭姝和赵文慧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说闲话。“你们今日就可以看看他们长什么模样了。”李秀英今日很高兴,眉眼间尽是喜色。赵文慧一听到白枫的名字很沮丧,但今日是李秀英的大喜之日,她只能强颜欢笑,赵文慧知晓李秀英不是故意提起白枫的。温庭姝有些惊讶,“江世子也要来了么?”李秀英点点头。温庭姝不禁想再确认一遍:“秀英,你怎么知晓的?”李秀英道:“陆郎派人来说的,说他们那边的冰人突发疾病不能来,所以请了江世子过来。”李秀英顿了下,“其实让一个未婚的男子当冰人有些不妥,但是如果没有江世子的帮助,我与陆郎两人根本不可能有今日,所以让他来当这个冰人最为合适。”李秀英一直沉浸于成为新娘子的喜悦之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温庭姝一直在询问江宴的事。而赵文慧也在愁自己的事,没有去留意温庭姝的问话。温庭姝无意识地拿起一块糕点,低着头,掩饰情绪似的,慢慢吃了起来。温庭姝自从知道江宴会来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想见到他,却又害怕见到他,内心感到十分复杂。从早到午时,时间过得仿佛很漫长,又仿佛很短暂,温庭姝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竟是当初出嫁时还要紧张忐忑。听闻陆家已经发轿过来,温庭姝更加如坐针毡,仿佛成亲的那个人不是李秀英,倒像是自己一般。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外头炮声响起,仿佛在她心头炸起般,轰得她心跳加速,咚咚乱跳。有人进屋禀报,说是花轿已经到了门口,冰人已在厅堂内坐席喝酒。李秀英开始忙碌起来,戴凤冠,着大红喜服,戴上文王百子锦袱,一切完毕之后,男方的冰人带着喜娘过来催妆。温庭姝站在阁楼的栏杆处看到从远处而来的一帮人,一眼便看到了江宴,他穿着白色锦袍,长发束冠,身约八尺有余,挺拔优雅的身姿令他在人群中极其显眼。远远地望着,温庭姝感觉江宴似乎朝着她的方向投来视线,温庭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转身匆匆离去。温庭姝原本想再见他一面,问一下他是不是真要离开汴阳,可是最终她还是退缩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而且两人根本不可能有单独见面的机会。江宴如果真的离开了汴阳,或许他们以后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温庭姝内心感到有些失落。温庭姝看着沉浸于热闹气氛之中的人们,觉得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三次催妆之后,新娘子的门才缓缓打开,新娘子在伴娘的扶掖之下,走了出去。这期间江宴基本什么都没做,所有的仪式都是由男方的喜娘来和女方那边来安排完成的。温庭姝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看着江宴,可是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温庭姝微垂下头,心中怅然若失。却不知在她低下头后,江宴却借着看别人之时,用余光去看她,然而等到温庭姝在抬眸看他之后,他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众人引着李秀英上了花轿,江宴也随之离去,温庭姝仍旧静静地站立着,看着花轿消失的方向,想到江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心口不由一阵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