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事是不疼的,温庭姝不禁回忆着昨夜种种,愈发觉得害羞难为情,拉过被子捂着脸,这种事不好想的,不能再想了。秋月和春花料着温庭姝也该醒了,便进了屋。春花敲了下屋内,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醒了么?”温庭姝正在床上回忆和江宴的事,听到春花的声音,突然想到与柳一白的约定,她蓦然放下被子,连忙从床上坐起,冲着门外说道:“进来吧。”门呀的一声响,春花和秋月一同走进屋中,秋月掀开罗帐,搭在金钩上,春花去取衣裳。温庭姝急忙问道:“秋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秋月回道:“小姐,已经是辰时中了。”秋月说完,春花便拿了衣服过来。“小姐,奴婢服侍你换衣服。”春花道。温庭姝看向春花,懊恼地说道:“春花,不是让你早些叫我么?”春花连忙解释道:“小姐,是江世子嘱咐我们让您多睡一会儿,叫我们不许吵醒你。”温庭姝一愣,两边面颊蓦然绯红起来,如同上了两朵桃花。秋月看着温庭姝娇羞满面的模样,原本还忍不住偷笑起来,可渐渐地,又觉得有些心酸,因为想到了小姐做新娘子第一天的事,她觉得小姐如今这副才该是新娘子洞房花烛夜之后该有的模样。眼看就要去迟了,温庭姝慌张得不行,急匆匆起床穿衣服,又叫两人快速帮自己梳洗,之后连早膳也来不及吃,便坐上马车往铺子赶去。春花留在府中,秋月随着温庭姝去铺子里。秋月担心她饿着,用食盒装了些点心,让她在车上吃。她们小姐近来学画十分用功,就算饭不吃,画也要学的。温庭姝坐在马车,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想着柳一白给布置的题目,柳一白昨夜给她出了一题,名为《惜花春起早》,要她根据这题目来绘一副画。原本昨夜筵席散后,她打算躺在床上慢慢构思画的,但因为江宴到来,让她忘了这事,她内心有些担心被柳一白责备。温庭姝正认真地思考着,不小心被糕点噎着,秋月见状连忙拿出水囊递给她,担忧地说道:“小姐,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温庭姝接过水喝了几口,然后把水囊交给秋月,便继续思索起来。秋月不禁说道:“小姐,我看你今日有些疲惫,何不向柳先生请一日的假?”温庭姝蹙着眉,说道:“不行的,先生他人很严厉,若是我偷懒请假,他便要生气,一生气便有好几日不肯来指点我了。”上一次她没达到他的要求,他便几日没有过来,理都不理人的。秋月内心不禁万分感慨,如今她家小姐简直将那柳一白奉如神明,就连江世子只怕也得往后排一排了。“小姐……”秋月还想和她说话,却蓦地被温庭姝打断。“秋月,你别吵我了,你把我的思绪打乱了。”温庭姝不高兴地说道。“哦。奴婢不说话了。”秋月只能闭上了嘴,内心只希望小姐别学画学入了魔,变得和柳先生一样,她觉得柳一白这人有时候就和出世的高人一般,无情无欲的,待人又冷冰冰的。温庭姝到了铺子,铺子里已经开始做生意。按照约定时间,柳一白应该已经到了铺子。温庭姝问了其中一名叫巧娘的女工,“先生到了没?”巧娘回答道:“先生还不曾来。”温庭姝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见这会儿还没什么客人,温庭姝便留在了铺子里,看了看账本,这些天铺子里的生意还不错,虽然温庭姝开这铺子不为挣钱,但每日看着有这么多进账,温庭姝内心还是感到无比的欢喜,毕竟这是自己挣来的钱。温庭姝有时候会待在铺子里,便叫人在铺子里放了一座朱漆屏风,屏风分为三扇,每扇都有镂空的格子,格子上贴着轻纱,透过轻纱和间隙,温庭姝可以看到铺子里的情况,屏风后面还放了紫檀木书案,温庭姝平日里就坐在书案前看看书或者看看账本等。温庭姝看了会儿账本后,又托着腮儿,思索着那一句“惜花春起早”,正想得入迷,便听得秋月喊了一声,“小姐。您快出来啊。”温庭姝只当出了什么事,便绕出了屏风,便看到江宴跨过门槛,缓缓踱步进来。那八尺有余的身段,那艳丽妖娆的红衣,在这小小的铺子里显得格外扎眼,他手里执着玉骨扇,轻摇慢摆,走路的姿态慵懒闲散,狭长的凤眸斜睨着她,似笑非笑的。简直像只花枝招展,卖弄求爱尾羽的孔雀。当着女工的面,温庭姝不好与刚要相认,便只站在原地,也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