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给谁打电话?”杨茹男摆手制止了赵明哲的动作。
“给,”赵明哲先把手机放下,“矿业集团的李万康,就是他们办公室的主任。”
“自投罗网?”杨茹男白了赵明哲一眼,“还是我来打吧。”
杨茹男把电话打给了县委办主任李效松,兴北煤矿最大的债权人无外乎就是银行和一些金融机构。
既然可以通过债权人询问建筑物的产权归,就没有必要去询问龙城矿业集团,以免操之过急打草惊蛇。
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完毕之后,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了。
杨茹男又吃了些东西,赵明哲也泡了一壶茶。
等待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而且因为孙淑冉的缘故,赵明哲不停的去看手机,担心错过对方发来的消息。
这一幕也引起了杨茹男的注意,“我怎么感觉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呢?又有什么心事?”
“没有,稍微有些紧张。”赵明哲只能随便搪塞过去。
正说着话,李效松敲门进来,赵明哲赶忙站起身子跟他打了招呼。
“明哲同志也在呀。”李效松点头回应赵明哲,紧接着快步走到杨茹男的面前,“杨书记,刚调查清楚了,兴北煤矿之前最大的债权人就是龙门县商业银行,其次就是龙城矿业集团。”
“龙矿集团?他不是兴北煤矿的母公司吗?”杨茹男问道。
“对,根据公司法规定,母公司也可以成为子公司债权人的,不过公司破产的时候他的优先受偿权是最靠后的,兴北煤矿已经资不抵债,所以大部分资产都赔偿给了龙门县商业银行。”李效松做的功课非常足。
“嗯,你跟龙门县商业银行的负责人接触一下,让他们派个当初相关的责任人过来,”杨茹男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就去,另外,要保密。”
李效松是县委的大管家,县委书记要他做什么,他自然不敢怠慢,他“嗯”了一声之后,整个人就快速的撤了出去。
虽然说县级的农商银行跟县委是两个不同的部门,不仅互不隶属也没有任何财务人事关系,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对县委书记的畏惧与臣服。
龙门县农商银行的行长叫卓立伟,接到李效松电话的时候正觥筹交错酒酣耳熟。
当他听说县委书记杨茹男要见他的时候,虽然已经半斤酒下肚,但立马也就醒了。
有人可能感觉县银行的行长虽然只是个正科级,但跟县委县政府丝毫不挂钩。
人家不仅有自己的直属单位直属领导,而且县政府在发展经济需要贷款的时候甚至还会去求上一级的分行。
所以银行行长完全可以不用搭理政府官员,至少没有必要表露出媚态。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龙门县,县委书记杨茹男就是王。
所有在龙门县的人,不管是行政编事业编,又或者是直属央企国企董事长,在杨茹男面前皆为臣。
杨茹男如果想要搞银行,只需要停其水,断其电,号令所有人停其业务即可。
所以,在卓立伟看来,杨茹男是不能得罪的祖宗。
停下杯中酒,又把在家洗澡的信贷部主任叫上,还没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已经出现在了杨茹男的办公室里。
“杨书记,我们省行领导上次来龙门县参观的时候,您在我行发表过重要讲话,当时我就看着您惊采绝艳,哪怕到了现在看到您还是感觉气势如虹呀!”一进门握住杨茹男的手,卓立伟的马屁就排山倒海而来。
杨茹男皱了皱眉,“抱歉了卓行长,我闻你身上的味道应该是酒席还没散吧,实在抱歉打扰你吃饭了。”
“领导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不管在干什么,只要领导的命令到了,我就必须来到现场。”卓立伟身体站的笔直,像是受训的士兵。
“效松主任都告诉你了吧,相关负责人带来了吗?”杨茹男不想再听卓立伟的阿谀奉承,直奔主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