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一脸讥讽:“难为你还知道不妥当。谁家第一次上门说媒,就这样大张旗鼓?难道你们笃定一定能成?通判家的公子还来个毛遂自荐,难道这就是通判家的礼数?真是好笑,想坏本姑娘的名声,我倒要去找通判大人说道说道。”王文贵神色一慌,急忙道:“小生对燕小姐一见倾心,一时考虑不周,还请燕小姐见谅。但小生对燕小姐是真心实意……”嗤!简月嗤笑出声:“看看你浮肿的大眼泡,再看看你青色的眼袋,活脱脱一副纵欲过度的鬼样子。燕陵府的花街柳巷都被你逛遍了吧?还真心实意?你恶心谁呢?滚!”简月说完扭头往大门走。沉香木香跟在后面。王文贵看看何媒婆,何媒婆一脸为难。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怎么说?王文贵想起姨娘说的话,如果他能把这个丑丫头娶进门,他就有花不完的钱。二十万两啊!通判府都没有这么多现银。况且她还有生钱的铺子和庄子。王文贵一想到那么多钱就心头火热。他看着简月的后背,脑袋一抽,猛地扑了上去。烈女怕缠郎。只要他抱住她,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毁了她的清白,她就只能嫁给自己。嘭!王文贵眼看跟简月就差一步之遥,沉香木香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伏云一脚踹飞了。简月回头,柳眉倒竖:“抄家伙,给本小姐狠揍这个无赖流氓。”安伯和几个小厮手拿木棒和扫帚出来,冲上去对着王文贵一顿捶。“啊!住手!住手!我是通判家的二少爷,你们打了我,我爹饶不了你们。啊……”何媒婆吓得一哆嗦。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说媒不成男方被揍的。这,这咋整?跟着抬礼箱的家丁也傻眼了。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解救王文贵。这时范大又带着几个人冲出来。简月对范大说:“打半死,你亲自去通判府问问通判大人,他家儿子光天化日之下欲毁府主千金名节,他是想跟府主结仇,还是想跟茅神医结仇?”何媒婆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完了,完了,这事大发了。谢姨娘请她来月宅说媒,通判大人和通判夫人可不知道这事儿。半个时辰后,范大带着几个人冒雪把何媒婆,王文贵等人送到了通判府门口。雪下得还不大,有一些好事者跟着看热闹。门房一看来者不善,赶紧禀报了通判夫妇。王通判正在谢玉兰房里。谢玉兰做了几个小菜,正陪着王通判喝酒。她偷偷请媒人上门说媒,就怕当家主母知道简月手里有钱,截了她的胡。所以,她来个先斩后奏,再告诉王通判。只要王通判点头同意,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对于庶子娶谁,王通判并不在意。毕竟,他的庶子庶女八九个,都是当小狗小猫一样养着。所以,谢玉兰说让庶子娶茅神医的关门弟子,他还挺意外的,觉得自家庶子走了狗屎运,竟然能跟茅神医搭上关系。支持!举双手双脚支持。谢玉兰见王通判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顿时眉开眼笑,一口一个老爷,叫得九弯十八转。王通判就好她这一口,被哄得心花怒放,开怀大笑。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下人来通报神医府的人找上门了。二少爷和跟去的人都被打得半死。王通判和谢玉兰都很吃惊。王通判是个暴脾气,扔了手里的酒杯起身就走。他的庶子庶女他可以不管,可以苛待。但被外人欺负,就是打他的脸了。谢玉兰心里又惊又气,同时也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文贵竟然被打伤了。不过,不管什么原因,倒可以借这件事讹上那个乡下丫头。王通判跟通判夫人在大门口碰上。通判夫人不清楚庶子为什么被打了。但为了维护通判府的脸面,她不得不为庶子出头。因此,她也是气势汹汹而来。王文贵和几个家丁被通判府的下人抬下马车,刚到大门口,被王通判夫妇顶头遇上。后面谢玉兰冲过来,大呼小叫:“哎呦我的儿啊!是谁这么狠毒?把你打成这样,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文贵做主啊!我可怜的儿啊!你遭了大罪了。”王文贵疼得直哼哼,说不出话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清王文贵的伤势,王通判眼睛一立,几步跨出大门,大喝一声:“欺人太甚!来者何人?出来跟本官解释一下。”范大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然后,不卑不亢自报家门,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范大把简月的话转述给王通判:“通判大人,令公子这样的行为,不知是想跟府主结仇,还是想跟茅神医结仇?”王通判心中一凛。通判夫人也是神色微变。她看了王通判一眼,笑着道:“范管家不要误会。谢姨娘让文贵去求亲的事,我和老爷并不知情。我替她们母子的莽撞行为向燕姑娘道歉。这件事情我们老爷一定会严肃处理。请范管家转告燕姑娘和茅神医,改日一定让谢姨娘母子登门道歉。”范管家:“好,小人一定把通判夫人的话带到。告辞!”范管家带着人走了。王通判让门房关门,隔住外面看热闹的目光。然后审问抬礼箱的家丁和何媒婆。何媒婆支支吾吾不肯说。王通判眼一瞪:“拿鞭子来!”吓得家丁们撑不住,不等何媒婆开口,一个个抢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们跟范大说的一样。可见范大不偏不倚,只是把事实叙述了一遍,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就夸大其词。通判夫人这下可逮住谢玉兰的把柄了,上去直接一巴掌把谢玉兰的脸打歪了:“贱婢!平常你在府里耀武扬威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胆大包天,竟敢怂恿文贵出去惹祸。你是觉得老爷的官位太稳,还是觉得老爷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谢玉兰捂着脸,万分委屈看着王通判,辩解道:“老爷,妾身没有别的意思……”:()掉在地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