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见到燕修远,心里毫无波澜,态度还跟以前差不多。这让燕修远心里刺痛,说不出的难过。“月儿……”“燕大人。”一声燕大人,让燕修远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简月不在意他的情绪如何,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想知道你对简家人的处置。第二件,我想去简大成待过的牢房看看。还有他的尸体。”燕修远拧眉:“你怀疑什么?”“燕大人心里清楚。”燕修远一噎。一口一个燕大人,叫得他心里刺挠得慌。“走吧!”燕修远转身往外走。监牢离府衙不远,几人坐上马车,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到了。典狱长恭恭敬敬把人迎进去。狱卒在前面带路,把几人带到了牢房。昨天审讯结束后,简大成父子三人就分开关押,这也给了简大成自杀的机会。意外的是,简大成的尸体还在牢房里躺着,还没有搬出去。简大成是用勒死钱氏的腰带把自己吊死的。腰带系在铁门上的铁条上。吊死的人面目狰狞,很是吓人。简月却面不改色上前查看腰带和简大成的尸体。“仵作怎么说?”她问。燕修远:“是自杀,不是他杀。”顿了顿,问,“你看出什么了?”“简大成是被重力打后颈昏迷,又被人吊到腰带上的。”简月语出惊人。燕修远吃惊地看着简月:“你是怎么发现的?”简月:“简大成后颈有一道不明显的瘀痕。而且,吊死的人眼珠凸出,喉管张开。但简大成这些症状不明显,说明他是在昏迷中被吊死的。”最后,简月又补充了一句:“吊死简大成的凶手是一个武功高手。”燕修远眸中有风暴掠过,他猛地看向典狱长和狱卒。典狱长和狱卒吓得跪地求饶。典狱长:“大人,下官发誓,昨晚没有人来。”狱卒:“大,大人,除了送饭的李老头,没有任何人探视犯人。”简月突然问:“送饭的李老头今天来送饭了吗?”狱卒一怔:“好像,还没来。”燕修远大吼:“去把李老头叫来。”“是,大人。”跟来的衙差赶紧出去了。燕修远抬脚往外走,典狱长和狱卒赶紧爬起来跟在后面。刚走到牢房门口,去提李老头的衙差神色凝重跑回来:“大人,李老头掉井里淹死了。”燕修远脸色难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晚有人杀死李老头,冒充他进了牢房,杀死了简大成。只是,为何要杀简大成?简大成犯的本就是死罪,审问清楚后,也是要判杀头的。“这两桩杀人案,恐怕大人要查上一段时间。我再问一个问题就走,不耽误大人的时间了。大人如何处置简家三兄妹?”燕修远心里莫名发虚,不敢直视简月的眼睛,沉闷道:“月儿,二皇子昨晚让人传话,馨宁良媛的身份已经定下了。皇子府的良媛出身不能太低。”他无奈叹气,“二皇子的意思,馨宁目前的身份不能改变。不过,你放心,为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简月静静看着燕修远,问:“你厌恶燕馨宁吗?或者说恨她吗?”燕修远略显纠结之色:“月儿,犯错的是她父母,她……”“但她知道她是假冒的,从头到尾都知道。所以我刚来的时候,她让丫鬟欺负我,甚至派人暗杀我。燕大人,她偷了你女儿的人生,还让她的父母磋磨迫害你的女儿。”简月心中升起愤懑不平的情绪。就因为没有在身边长大,所以没有感情吗?燕修远心中一震。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面对这个陌生,态度冷硬的女儿,他真的不知如何相处。简月笑容讥讽:“燕大人,养着仇人的女儿,你是如何做到心平气和的?”燕修远一阵难堪:“月儿,你不明白为父的难处……”简月转身走了。燕修远:……回到月宅,茅神医和云中鹤都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等着。看着简月臭着一张脸回来,便知事情比他们想象得还糟糕。简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才把牢里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云中鹤道:“二皇子应该知道了燕馨宁是假千金。但他还愿意纳进府,还不允许你父亲动燕馨宁的身份,你道为何?”简月嗤笑:“只要燕馨宁名义上还是他的女儿,在外人眼里,燕修远跟二皇子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云中鹤赞许地点点头:“你的书没白读,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你再想想,你父亲不是京官,在朝堂上是帮不了二皇子的,他为何还要通过燕馨宁拉拢你父亲?”简月想了想:“二皇子有野心,野心是靠什么撑起来的?实力和金钱。燕陵府富庶,是一块流油的肥肉。二皇子来燕陵府的目的应该是找合适的钱袋子。”云中鹤满意点头:“你的分析很正确。二皇子的确是来物色钱袋子的。他需要你父亲为他的钱袋子大行方便之门,所以,他不希望燕馨宁这颗棋子废掉。”但是这个真假千金案,已经被简月宣扬得整个燕陵府都知道,燕修远无论如何都得把亲生女儿认回去。不然,会遭全城人的嗤笑。燕修远模棱两可的态度,令简月很寒心,对接下来的处理结果,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两天后,府主府传出一个消息:府主夫人跟假千金感情深厚,不是母女胜似母女。所以,府主夫人改认假千金为义女,依旧让她住在府里。又过了一天,谢楚娇派梁嬷嬷带着几个丫鬟来月宅接简月回府,简月连门都没让开。梁嬷嬷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人搭理她,气得脸都绿了。回府后,在谢楚娇面前添油加醋,把简月批判得一无是处。谢楚娇虚弱地咳了几声。自从她跟燕馨宁做戏,让燕馨宁假装想不开跳湖自杀后,两人都因落水受凉,得了风寒,到现在都没好利索。碧玉赶紧端了一杯姜茶给她……:()掉在地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