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让跟随的人奉上一张千两银票:“还请茅老出手医治。”茅神医冷笑:“二皇子是觉得老头子我没脾气?上次你的女人不惜杀丫鬟陷害老头子的徒弟,至今还没一个说法。”二皇子被当众下了面子,脸色很不好看:“茅老,上次那件事本宫已经查过,那就是一个误会。杀人的另有其人,跟馨宁没有关系,兴许是您的徒弟以前得罪的人。况且,本宫已经代馨宁赔罪了,赔礼早就交给了燕大人。难道燕大人没有把赔礼给贵徒?”简月嗤笑:“如果二皇子殿下说的是那套不值钱的头面,和不知能做什么用的一匹布,我倒是收到了。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么大的罪行可以用一点财物了结,学到了。”二皇子面皮紫涨,阴沉得似乎要下雨一样。燕馨宁更是手指紧握,眼神像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简月。气氛僵持了片刻。二皇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怒气:“茅老,之前的事本宫已经教训过馨宁了,礼也赔了,莫非茅老非要翻旧账?”燕修远满脸愧色,急忙道:“茅老,上次的事说起来也有我的责任。没有把家宅管理好,才让月儿受了委屈。我会给月儿补偿。那件事……就此揭过吧!”茅神医冷哼,神色却缓和下来:“罢了,罢了,亲爹都不维护自己的女儿,我一个做师父的又能怎样?”燕修远脸色爆红,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茅神医这样说,可谓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听茅神医语气松动,燕馨宁窃喜。只要茅神医出手,肯定能查出她是中毒。只要解了毒,她就能很快恢复。天知道她要被自己的肥胖折磨疯了。自从身材走样,二皇子一次都没有来过她的院子过夜。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对她的态度,眼看着怠慢下来。她又恨又害怕,每日都过得十分煎熬。茅神医给燕馨宁把了脉。然后,写了一张药方。燕馨宁压抑着心头的激动,道了谢,喜滋滋接过药方。然后,笑容凝固在脸上。这张药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张膳食方子。上面要求燕馨宁忌油忌甜忌咸。不许吃面食米饭,更不许吃糕点和油炸食品。更离谱的是,要多吃野菜,生吃水煮都行。但不能放油。如果非要吃面食,就吃掺了麦麸和野菜的粗面窝头。每天只能喝水煮野菜汤或者白水。这样的生活条件,连吃素的和尚都不如。燕馨宁有理由怀疑茅神医是在为简月出气,故意整她。因为简月在乡下时就是吃这些东西长大的。但这样的话又不能说。她哭唧唧看着茅神医:“茅老,非要这样吃吗?”茅神医嗤笑:“只要你想减肥,就得饮食清淡。如果你做不到,就莫要来浪费老头子的时间。”燕馨宁仍不死心:“茅老,不能吃药减肥吗?”茅神医眼一瞪:“你是胖了,又不是病了,没病吃什么药?”要吃也应该吃解毒药,而不是减肥药。二皇子急忙道:“茅老莫生气。馨宁的意思,她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才导致肥胖?即使是易胖体质,也没有像馨宁这样胖这么快的,一个月胖了几十斤,平均每天胖一两斤,太诡异了。”茅神医神色淡淡:“说实话,老头子我不擅毒,还真没发现她像中毒。如果你们真有这方面的怀疑,最好找一个毒医看看。”二皇子还真有此意。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是从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出来的。那里面什么样的腌臜事没有?有些高明的手段,真的是杀人无形。让一个人毁容毁身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茅神医的方法不管用,他就找毒医看看。关键是他对着一个油腻腻的胖女人,实在下不去嘴。二皇子没有多待,很快就带着燕馨宁告辞了。茅神医把银票给简月:“拿着,你应该得的。”燕修远厚着脸皮道:“茅老,您能不能再写一张那样的膳食方子?”茅神医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嘴张了张。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又写了一张。燕修远道谢,拿着膳食方子对简月说:“月儿,过两天我把馨宁名下的铺子契书给你送来。”简月点头:“父亲这次来就应该拿过来。”燕修远心中一梗。有个说话直白的闺女真容易被风呛着。看着燕修远离开的背影,茅神医失望摇头。这样的父亲,有跟没有,真没多大区别。云中鹤问茅神医:“你那张膳食方子真能让燕馨宁减肥?”茅神医白眼一翻:“老头子不清楚,你得问月丫头。”简月一脸坏笑:“她要能按照膳食方子坚持下去,真能减下来。但是,她坚持不了多久。”让一个常年吃山珍海味的人去吃糠咽菜,这还不是吃一顿,而是天天吃,月月吃。即使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她的精神也受不了。如果燕馨宁是处在一个物质匮乏,极度贫穷的地方,被条件所迫,兴许能坚持下去。但是生活在富贵窝里,每日看着那些金玉美食不能享受,在精神上是何其的痛苦与折磨,她精神不崩溃才怪。而事实也正如简月预料的那样。谢楚娇和燕馨宁发了狠,真按照茅神医的膳食方子减肥。每天吃野菜和野菜窝头。这个季节的野菜已经老了,很多都是又苦又涩。不管是水煮还是蒸窝头都不好吃。两人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吐了。然后,赌气不吃。坚持了一天,胃里饿得火烧火燎,令人发疯,只好让下人端过来再吃。两人从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猪食,一边吃一边哭。勉强吃下去几口,最后又忍不住吐出来,胃里直冒酸水。两人都不是善茬,自己遭罪,心情不好,伺候的丫鬟就遭了殃。有被扇耳光的,有被罚跪的,还有被打板子的。屋里的用具摆件一天换了两三次。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天都没断过。院里的丫鬟婆子噤若寒蝉,走路都……:()掉在地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