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既然陷入僵局,那不如主动打破,她决定推时鹏飞一把:“是呀,所以我们才会担心你呀时先生。你想想,原本我们对时有仁的追踪一直迟滞不前,按理说他有可能成功逃脱的,但他却回来了,你说他是为?了什么呢?”
“有仁没对杨永平的孩子下手,那说明他不是为?了报复,既然不是为?了报复,自然羞辱你们也?没了必要,毕竟如果?他能逍遥法外?那才是对你们警察最大羞辱,所以你们觉得他回来是为?了我?”
“时先生真是太聪明了,难怪能白手起家做到今天这样的地位,我觉得时有仁回来就是为?了时先生,所以才会担忧您的安全,只是我的同?事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毕竟时先生你可是时有仁最为?亲近,也?是仅有的一位亲人了,您知道时有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吗?”
“呵,”时鹏飞轻笑,他回忆着阮薇的模样,原来今天他才第一次真是认识这位年轻的女警察,“阮队长很笃定嘛,你确定了有仁他就是冲我来的?”
阮薇感觉到了,时鹏飞冷静的语气里暗藏的愠怒,她孤注一掷地回答:“时先生还记得后来我们又请你来过警局一次配合调查吗?就是那次,我们局里一个新来的小警员误把你当时喝水的纸杯当成?了物证送上去做了dna提取和鉴定,今天我收到了鉴定结果?才知道我们的这个失误,真是抱歉,不过根据鉴定结果?我们也?得请问您一下,您知道时有仁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死寂一样的安静像是天罗地网困住了车里的空间,已经没有人记得呼吸,仿佛是时光被割破,时光之血像巨洋一样遮天蔽日地沉坠下来。
时鹏飞收起笑容,他依然面?不改色,只是语作吃惊地呼叫:“你说有仁是我的儿子?!”
“这样的事情最清楚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吗,时先生?”阮薇都有些佩服时鹏飞的镇定,就好像他任何时刻都不会露出破绽,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首的告白呢?
“我,我没想到,当初我秀珍都喝醉了,那只是一个错误,后来我们都忘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时鹏飞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阮薇却只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原来是这样,那时先生你觉得你的哥哥时鹏辉知道这件事吗?”
“啊?不可能!怎么会?我都记不得这件事了,我哥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是嘛,但时先生,你不觉得如果?是因为?时鹏辉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因为?痛恨才把品学兼优的时有仁送进?了网瘾学校,这样说来所有的事情就都合理了,不是吗?”
“所以秀珍也?是因此才自杀的?不……”
阮薇蹙起眉头,她有些没想到时鹏飞的回答,虽然电话里他听起来那么痛苦,可是时鹏飞这反应也?太快了,悲痛之中竟然还能一下子串联起孙秀珍的死因——莫名地,阮薇感到脊骨一阵发寒。
“似乎如此,只是如果?这件事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甚至导致了孙秀珍之死,那我想时鹏辉这种能把从小养育的孩子送进?网瘾学校的人,不可能不会诘问时先生你吧,但时先生你又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我还记得,时鹏辉直到中风时都还是在时先生你为?他安排的那个监工岗位上倒下的,时鹏辉发现了时有仁并非亲生儿子这件事影响这么大,但却似乎唯独没有影响到你们的兄弟关系呢。”
时鹏飞咬紧了牙,他的眼中闪过愤怒,但最后是一抹伴随着杀机的震惊。
时鹏飞终于知道,他这样极致的安排是如何被人揪出了其中隐秘,他自问他的临场回应已经足够好了,结果?却还是被阮薇抓住错漏,导致他陷入被动。
该死!时鹏飞暗骂,眼中杀意更浓。
chapter·94
该死!时鹏飞暗骂,眼中?杀意更浓。
真是个可怕的警察,只可惜你生得太晚了。时鹏飞又带着一丝庆幸想到,他算是明白了,面对阮薇,直接远离她就是最好?的应对办法,所幸他从来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大概除了他以外吧。
想到时有仁,时鹏飞的目光暗沉下来。
“毕竟我和秀珍只是意外,而我和我哥是从小扶持、血浓于?水的感情,大概是因为?这样吧。”
“阮队长,你的提醒我已经收到了,我会注意安全,不过我马上就要离开榕城去处理一些业务,你们不用担心,还是尽早抓住有仁让他能够早日醒悟为?好?。”
说?罢,电话被挂断,留下阮薇与会议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郭宁江率先?与阮薇对上目光,他当?即就明白了阮薇的打算:“从现在开始,全程追踪时鹏飞的一举一动?,他想要离开榕城,查清楚他的目的地,联系当?地警方,他的行程需要无?死角的全方位监察,我们也会很快派人过去接应。”
“是!”
得到郭宁江指令的人很快离开了会议室,郭宁江同样起身对阮薇嘱咐:“好?了,孩子已经找到了,你先?回家去休息,下午四点之前?不想看到你,休息好?了才有精神追捕时有仁,明白吗?”
阮薇知道虽然队长平日温和,但一旦严肃就是死命令,她乖巧地点头起身跟随着队长离开会议室,一出门就看到坐在会议室外面睡着的张忆安。
郭宁江满是笑?意地看着张忆安,又望向阮薇,眼里充满了长辈特有的慈祥和欣慰,其他同事出来后见状也不由打趣地看着两人笑?着,还是郭宁江替阮薇解了围,赶走了这些没有眼力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