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们送到医院门口就走了。”保镖怯懦地缩着头?回?答。
“那他长什么样子,你们还记得吗?”局长不肯放弃地追问?。
“他,他带着帽子,下巴有很浓密的胡子,个子一般,其他的我就记不得了。”保镖努力地回?忆着,这一刻他方才惊觉,这位给他们散烟,还救了他同事的善良路人,他竟然记不清他的模样。
“妈的!”稳重的局长忍不住骂出声,他扶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他不断在?病房里踱步,直到过?去了一分多钟他的脚步才戛止:“你说你们已经调取了附近所有道路的监控,但并没有发现杨永平的车对吧!”
局长盯着一直伫立在?病房门口的一个警察,这警察听?到询问?随即点头?,局长便再次陷入沉思。
榕城市那边发来的消息说的是对的,他们要?抓捕的时有仁是一个绝顶聪明又狡猾的罪犯!这一切都是阴谋!这位老?道的警界人士第一次为一个罪犯感到胆寒,时有仁真的思考到了每一个细节!
很明显这绝对是一起团伙作案!可?直到现在?为止,除了几乎自爆的时有仁,他们再也没能确定任何其他的嫌犯,所以这都是时有仁故意的!他已经决定好背负所有的罪名了!
杨永平危险了!这位局长有了判断,可?他并不愿意就这么低头?,杨永平和他背后的势力他解决不了,他不可?能再输给一个罪犯!何况这个案子还有另一方榕城市警局的督促,这样两地合作的重案他决不能掉下链子!
想罢,沂川市警察局局长迅速制定了新的抓捕计划。
“马上派出所有警力!直接放弃搜寻所有布有监控的路段和关口,改去搜查全市没有监控的偏远路段!尤其是那些可?以出城的小路,再联系下一级区县,必须严防死守将时有仁抓捕归案,明白了吗!”
警察得令后便迅速离去,剩下局长仍站在?病房里注视着眼前的司机。
时有仁的计划实在?可?怕,从杨永平的司机开?始,再到保镖,每一步他都计划得周全又详细,所以他们至今没能在?道路监控里发现他们也必然是时有仁的算计,于是他做出了这个大胆的计划。
从时有仁决定复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注定只能追随杨永平的脚步,但这一切,也许他们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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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车门,杨永平被强子从车里狠狠地拽出来推倒在?地,一块石头?顶碎了杨永平的一根肋骨。
杨永平一瞬间?发出痛苦的嘶吼,然而凄厉的叫声最终却被胶布阻拦化作绝望的呜咽。
眼泪在?这一刻迸发,杨永平感受到下ti有湿热传来,但他早已毫不在?乎,他已经抛下了所有的人格和尊严,他只想要?活下去!
他的手?脚都被死死地捆绑住,可?杨永平依然没有放弃,他倒在?地上甚至忘记了断掉的肋骨,只剩下无限地求生欲占据他所有的大脑,于是他可?以像蛆虫一样不断蠕动,哪怕又被强子一脚踢回?来,但杨永平始终不肯放弃——他还不想死!
时有仁在?车上将准备好的匕首反复擦拭了好几遍才下车,在?杨永平几乎炸裂的眼球中缓步而来,一股恶臭瞬间?从杨永平为中心侵袭了所有人,强子嫌恶地赶紧远离,只剩下时有仁依然平静地向杨永平走去。
“不要?,不要?……”杨永平呜咽着,事实上虽然被封住了嘴巴,但其实每个人都能听懂他的话语。
“不要?!不要?!”
杨永平呜咽得更大声了,吼得撕裂了喉咙,血液在?杨永平的嘴巴里翻涌,因为时有仁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后方,张倩等人紧随赶到,车上一众人齐齐下车,他们远远地伫立在?上方俯视杨永平,仿佛这是一场存在?于远古的审判。
“如果,”时有仁蹲下来,他左手揽住杨永平,仿佛是怀抱着他,右手?则将匕首藏于身后,虽然从他下车以后杨永平的视线便没离开?过?他的右手?。
杨永平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像是一瞬间?走到了时间?的尽头?,他的瞳仁里只剩下黯淡和灰暗。
“如果,如果当初你也能听?到我们的呼喊,那该有多好呢?”
时有仁在?与杨永平告别,这一刻,彻底认命的杨永平反而回?归了平静,死亡尽头?,他反倒好像获得了一种超脱,一种美妙的平衡,那是属于永恒的静谧,他的内心从来没有这样安详。
“再见了,杨教授。”
时有仁高高地举起右手?,闪耀的锋芒这一刻突然唤醒了杨永平,他的眼中再次涌出恐惧和害怕,似乎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令他再次开?始挣扎。
不!他还不能死!
对!他还有话要?说!
杨永平呜咽着,因为他感受到了,他想起来了!对,他还不能死!
时有仁的动作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慢镜头?,因为他讶异地发现,杨永平的眼里浮现出后悔,他不断扭曲着身体,却并非为了逃脱而挣扎,他仅仅只是想说点什么。
他还有话要?说!这一刻时有仁读懂了杨永平。
隐隐地,时有仁听?到了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那是神对他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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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伴随着提示音,电梯门缓缓打开?,看着眼前那张带着和蔼笑容的儒雅面孔阮薇道出了他的名字:“时鹏飞。”
“真是好巧,阮队长,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上你。”时鹏飞就像见到一位熟识的好友那样与阮薇问?好,同时他的目光扫过?了一旁的张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