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祖出现在阳台上,他手里也端着一支枪,面对年轻人开始讲话。
“我手中的枪,是抗争暴政的,不是用来射击革命战友的。”说着,他开始拉动枪机,一枚枚子弹从枪膛里跳出来,落在楼下水泥地面上,覆铜钢子弹跳着舞,滚到青年们脚下。
一个青年捡起子弹,确认这是真家伙,用真子弹的自然就是真枪。
他们只能缴械投降,但阿祖没俘虏他们,只是收了枪,还把几个头目叫上去开会,也不晓得讲了些什么,总之半个小时后,阿祖左一个右一个,揽着两个头目的肩膀出来,好的如同亲父子。
当天凌晨五点钟,荻港武装解放阵线宣布效忠吴德祖,与阿祖阵营合并,成为新的以和平实现民主自由为目标的新团体。
网上传出消息,阿祖阵营有很多枪,战斗力强悍,这就打消了其他组织武力侵犯的念头,而不动刀兵搞定荻港武装解放阵线又让军方没有实行军管的借口。
乱世出枭雄,世道乱了,人心也就跟着乱,手里有资源的人难免会生出争雄逐鹿的念头,易冷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持局面,尽量不要让军队入局,那将是埭岘的灾难。
同理,工党和萨马亚家族也不敢让军方介入,大家心照不宣,都不动用武力,总要有个办法解决争端,分出大小王,而法理上的选举已经不被认可,那就得找出另一个办法来。
大家都有这个需求,自然就能坐在一起谈事。
谈判地点放在总统府,昔日吴兰伯统治埭岘的地方,今天却成了各路人马竞技的舞台,光看这些光怪陆离的造型就够让人崩溃的。
现在最大的政治势力,也是控制了总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势力是萨马亚家族,今天来谈事的是瑞克斯,他带了十辆车的保镖,清一色的日本铃木越野车,保镖们一改往日的灰色古巴领打扮,换成奔尼帽和防弹背心的雇佣兵造型,端着自动步枪,毫不隐晦的展示武力。
吴家人也不遑多让,出面的是吴孝祖,跟在他后面的不是武装人员,而是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律师、医生和教授们,只有几个戴墨镜的西装保镖而已,代表的是另外一股势力。
大选失败者,工党主席罗信也来了,他最为惨淡,只带着几个穿西装的幕僚,下台之后工党内部纷争,凝聚不齐,也只能他来出面。
再就是那些政坛新秀们了,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们,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背后有人撑,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庙堂之上。他们甚至连西装都不穿,套一件T恤就来了,总统府恢复了电力供应,空调开的贼拉冷,冻得他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都算上,足有十八个组织领导人参会,一张张稚嫩嚣张的面孔,称之为十八路反王也不过分。
瑞克斯连正眼都不看他们。
最为重量级的两位大佬,一个是代表警队的迈康总监,一个是埭岘军队的领导者颂恩将军。
颂恩将军不是华裔,这就注定他是个弱势的总参谋长,手下少壮派未必听他的命令,这也是军方迟迟没有干预的深层次原因。
主要人物都到了,媒体记者把摄像机架起来了,那些年轻政治家们也把手机掏出来准备直播,这时候吴德祖才姗姗来迟。
易冷穿一身复古的亚麻白西装,这是吴兰伯中年时期最常见的打扮,也是留下影音资料最多的形象,光这一身就胜过了在座各位。
阿祖也是带兵来的,不是为了摆谱,而是切切实实的自保,谁晓得这不是鸿门宴,他的保镖是专业选手,眼神犀利,出枪速度快,真打起来未必能保证老板不死,但是能保证在座的都死。
坐下来就开始聊吧,瑞克斯率先发难:“阿祖,你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河!”
“你不配和我说话,劫持民选总统,还是自己的母亲,无君无父,说的就是你这种奸佞!”易冷直接骂到脸上。
“我是为了人民!”瑞克斯拍案而起,按照他的恶少性格,早该开打了,但是他也知道,论纨绔,论任性,论胡作非为,眼前这个吴德祖都是自己的前辈,从小养成的压制,不是一天两天能克服的。
吵架是无意义的,各方总要达成共识,恢复秩序,国家才能正常运行,这时候军方大佬发话了,颂恩将军说我们军人不干政,但是当国家陷入危局时,我们只能站出来维持秩序,现在我希望你们能拿出一个都能接受的办法,如果不能,军方会帮你们做决定。
这话的威胁意味很强,谁也不敢造次。
一个穿哆啦A梦T恤的男孩子站出来说:“我们青年联盟提议,坚决不能使用枪械,要文明辩论,以理服人。”
颂恩将军说:“赞成的举手。”
自然是全体举手。
罗信要求发言,他准备了一份很厚的稿子,包括对埭岘政治制度的改革方案,三权分立,避免总统一家独大,科学是科学了,但是没人听他的。
“不大选,怎么选出领导人?”罗信质问。
“我们不相信选举,你们太会舞弊了。”哆啦A梦说。
“那你想怎么办?”罗信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青年,无计可施。
“我们在线PK,看谁的粉丝多,比谁收到的礼物更多,这才是公平。”叛逆青年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易冷说:“孩子,你还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