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开的灵力形成的气流将谢离珠四人直接掀飞数丈才堪堪停住。等四人回过神来再看过去时,仓卯原先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了两只被烧焦的蜘蛛,蜷缩着腿。先前那偷袭仓卯的人却是已经直接化为齑粉了。此情此景,四个人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跑了过去。灵薇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仓、仓姨……”灵薇伸出手想去碰那两只烧焦的蜘蛛,手却抖个不停,眼泪滴落到漆黑的地上。谢离珠三人站在旁边一时无言,偌大的广场上寂静得落针可闻。抿了抿唇,谢离珠往前走了两步:“师姐……”灵薇对她的呼唤仿若未闻,只保持着目光呆滞的模样跪坐在地。忽然,那只稍微大一些的蜘蛛的蜷缩着的腿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灵薇瞧见了,连忙伸出手去将那只脚朝天的蜘蛛翻了过来。这只蜘蛛背后只有四只眼睛,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仓姨……”灵薇哑着嗓子喊了一句。那蜘蛛颤颤巍巍地撑起身体却又倒下,反复试了好几次之后终于站稳了,它慢慢转过来看向灵薇。“别哭。”一声叹息如风一般吹到灵薇耳畔,“这不是还活着呢吗?”与先前那女子的声音截然不同,此时这副嗓音的主人仿佛已经苍老了许多。灵薇刚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对不起……”灵薇道完歉就低下了头,神情格外痛苦。她哪有资格说什么对不起呢?仓姨如今这模样皆是拜她父兄所赐,她虽未直接参与其中,却因先天疾病受了仓姨的一双眼睛。她也是加害者。“他呢?”仓姨沉默了一会,迟疑着开口。灵薇看了一眼那一堆漆黑的灰,嘴唇开合几次却说不出口。正当她移开视线时,那堆灰里却忽然快速闪出一粒光点,朝着远处山林飞去。困阵的光芒在瞬息间亮起,谢离珠左手托着阵盘,冷眼注视着在阵中横冲直撞的那粒光点。尝试几次都无法突破困阵,那粒光点中的人终于恼羞成怒:“臭丫头,放了我!”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厚沉无比,想来便是方才偷袭仓卯的人。“父亲……”灵薇愣愣地看向那粒光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要叫我父亲!”困阵中那人气急败坏地吼道,“违抗父兄叛出家门,你不是我的女儿!”灵薇眨了下眼睛,没吭声。反倒是仓姨看不下去了:“谢同安,你有什么立场指责她?你这般阴险狡诈恶事做尽的小人竟然能有这样一个女儿,也真是奇了怪了!”“贱人,你也没资格指责我!”虽看不到谢同安的人,却能听得出他气急败坏的情绪,“你和你那儿子给我找了这么多事,还害得我失去妻子,你和他都该死!没想到竟然教你侥幸活下来了!”仓姨闻言,一连笑了好几声。谢离珠冷着脸抽出凝鸿剑指向那粒光点:“你自己心术不正换来的恶果,却要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何其可笑?”“死到临头你还装什么深情?”衣摆无风自动,凝鸿剑上朱红流转,谢离珠看了灵薇一眼,“少对着师姐耍花招,今日你这真魂珠必须留下。”谢离珠话音落下,飞身入阵,持剑朝着谢同安攻去。早在她看到这粒光点的瞬间就知道谢同安的身份了。真魂珠是大乘期以上修士在面临会魂飞魄散的危险时才会形成的能够暂保魂魄不灭的东西,但是时间很短,若是一炷香的时间内找不到寄体的话便会彻底灰飞烟灭真魂不存。谢家一共有三位大乘期修士,其中一个看来就是谢同安了。原以为这是灵薇他们几个人的事,如今既然扯上了这些人,就变成了谢离珠的事了。真魂珠内隐约能看到一个缩小的人影,他正在拼命撞击着困阵的边界,企图打碎阵法逃离,但谢离珠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困阵之内,有灵力长链的牵引谢离珠来去自如,总能及时挡在谢同安面前,一剑将他轰飞。真魂珠并无实体,灵剑伤不了他,谢离珠便就这么和他耗着。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将尽,谢同安忽然阴恻恻地开口:“臭丫头,今日若是我死了,羽清也别想飞升了。”谢离珠蹙了蹙眉,忽觉眼前金光一闪而过。她并未如谢同安所想的那样将他放出来,反而朝着他轰出一击剑气,虽然伤不到他,但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谢同安怒极,“羽清竟敢留你在身边,看来也是活该!”他话刚刚说完,一炷香的时间也到了,转眼间真魂珠炸裂为成千上万粒细小的光点,亮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谢离珠等这些光点消失后,松了口气将困阵打破,一脚跨出阵法站到仓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这只蜘蛛:“现在死了。”仓姨:“……”仓姨没理她,看向眼睁睁看着谢同安消散的灵薇:“你……”她方才听到谢同安谴责灵薇的那些话格外震惊,后来她看起来是在骂谢同安,其实是在趁着这点时间思考谢同安的话。“为何这么做?”仓姨消化完了之后,语带复杂地问道。“谢家先祖篡权,历代嫡系无不满手血腥,这样的家族令我恐惧与厌恶。”灵薇半阖着眼,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所以我一意孤行拜入玉极殿,抹去原本的姓名,与谢家再也没有来往。”谢离珠在旁边听到这话时,眼珠转了下,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梦境当中灵薇会如此肯定地说她便是来终结谢家的罪孽的。灵薇知道血脉返祖之事,也知道如今谢家并非许久以前的那个谢家。“仓姨,跟我回玉极殿吧,我会找人治好你,再将你的眼睛还给你。”灵薇动了动已经跪僵了的双腿,朝着仓姨伸出了手,掌心朝上。“那你呢?”仓姨却没动,“天生有疾,没有我这双眼睛,你怎么办呢?”:()无耻家族祭天,我修为猛涨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