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他们,当日菌子林必是全烧,说不得还引发更大的山火。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谢烨难得给个笑脸,前倾腰身笑眯眯看着马驴子。
马驴子目眦欲裂,挣扎大吼:“你污蔑我,不是我干的。”恨不能扑到谢烨面前将人撕了。
可惜,他两只胳膊被拽着肩膀被按住,身体起不来不说,后脑勺还被抽了一巴掌。
马大壮原本也以为是母大虫诬赖他弟弟,可越听越不对劲,这母大虫明明没在场,可说的话一字不差,连他低骂弟弟“懒蛋死性不改”都说得清清楚楚。
何况对于弟弟,别人不了解他还能不知道,那天早早去砍柴就很怪异,这······想到自家的钱袋子被弟弟毁了,马大壮推开旁边的人挤上前,给弟弟后脑勺一巴掌。
“你个王八蛋,你跟母大虫过不去你找人当面打啊,干啥放火烧菌子林,个不干人事的瘪犊子······”
恼怒、厌恶、讥讽、嘲笑······其他人看不起他也就罢了,亲大哥都不待见自己,马驴子牙龈都咬出了血,满嘴的铁锈味儿,恶狠狠回头,“别人都是帮亲不帮理,你倒好,跟外人合伙搞我,可真是我亲大哥!”
“嘿,你个懒蛋,平常日上三竿都不起,那天倒是勤快,那你说说,出去那么长时间咋就提回来那点细柴。”马大壮说着两手比划了个比足球还小的圆,恨恨道:“是我亲弟弟咋了,我没养你长大,没见得给家里挣钱,倒是会惹事。”
亲大哥对自己又打又骂,马驴子气不打一处来,甩着胳膊想挣脱钳制自己的人,没挣扎几下后背又被踢了几脚,怒喊:“是狗子干的,我看到了!”
这一声怒吼,将屋里九成九的人下巴惊掉了,眼见马驴子中气十足理直气壮,没一点心虚,众人你看我我望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按着马驴子肩膀的柏苍,抬头看谢烨,柏恭却不然,直接凑近了问:“真的?”
“真真的,我看到了,不信一会儿等他来对质。”
“呵——”
谢烨这声轻笑,很不合时宜。不说柏恭这等急于弄清真相的人,就连孙子被污蔑的张进钱都不耐烦了,“都啥时候了还装腔作势,你可消停会儿吧!”
谢烨不理会,起身走近了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狗子和你一道进菌子林,一起下河道去桥头。”
“还有,狗子看着你放火却没阻止,也没报信!”
她蹲在火盆前,用柴棍拨弄红彤彤的炭火,很是诚挚道:“你好歹也是个男人,都是二十几了,好意思攀扯个孩子!”
马驴子脸色胀红,拳头攥得死死,怒目睁眉咬牙切齿:“就是狗子干的。”
火盆中柴棍的一端已经烧起来,谢烨举高,七八息后吹灭明火留下红彤彤的柴炭,伸向马驴子,道:“你看,这明火虽灭了,可柴棍还在烧着,菌子林起火就是因为这样的柴炭慢慢烘烤沾了荤油的木桩子,你拿的火把那么粗,得多少柴炭!”
在马驴子不甘、愤恨的眼神中,谢烨将狗子的行径娓娓道来。
“那天,你借着混乱往菌子林去准备放柴炭时遇见了狗子,你为了不暴露自己,同时也是为了拉人垫背,蛊惑威胁,将大富哥的死赖在小松头上,撺掇狗子跟着你一起。”
“下河道往桥头去时也是你两,你去招惹柏杨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你在桥头,让人误以为你是从坡上下来跟大家一道送行。”
“为了蛊惑狗子不让他通风报信,你许诺给狗子二两银子,并且当场给了三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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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将烧了半截的柴棍丢进火盆,站起身拍了拍手,盯着人道:“马二壮,我但凡说错一句,你是我爹!”
马驴子低着头不看人,露出的脖子却是变红,柏恭揪住他头发将脑袋扒拉起来,见脸色黑中泛红额头出汗,咬牙道:“个狗杂种,敢做不敢当还攀扯我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赔钱。”
“对,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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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又是指责又是谩骂,屋里吵成一团。
虽然被谩骂唾沫淹没,可马驴子只感觉浑身舒爽,尤其对上大家厌恶憎恨的眼神,哈哈哈哈哈看不起他的人,谁都别好过。
骂吧骂吧,反正菌子林已经烧了,想让他赔钱,门都没有,慢慢等着去吧!
比起初时的心慌,马驴子现在破罐子破摔了,面上神色缓下来,倒是张进钱怔怔坐在矮榻上,面色灰白。
虽然柏苍媳妇说自家孙子没掺和,可看样子孙子是跟着一道的,他家是有点家底,可哪赔得过来啊!
望向大咧咧跪在中间毫不在意的马驴子,恼火又愤怒,起身扑过去拍打人,“你要干你自己干,做啥拉着我家孩子,狗子招你惹你了啊······”
老头子头发花白,身上袄子补丁盖补丁,手上满是裂纹,哭得涕泗横流,只看着就觉心酸。
谢烨转眼看向旁处,轻声道:“狗子不算同谋,顶多是受威胁知情不报。”
张进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儿啊,你咋就这么不长眼先走了······”要不是儿子走了,狗子至于记恨最先爬树打山货的柏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