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去打猎,一两天的不一定有收成,打山货就不一定了,他打猎时遇见那核桃、毛栗树也留了个心眼,这次打山货自然是带着自家人去人少树大的地儿。
也不知是累了,还是被眼前的小利迷了眼,脚下踩空,加之那毛栗树枝干被虫蛀了,也没能在半道挂住人,就这么直晃晃地从那七八丈高的树上摔下来,还是脑袋先着地。
树下原本杂草丛生,一脚进去都能把人淹没了,为着捡毛栗方便,他家初到时就把周边杂草清理了一下,因此,血迹在新割的草茬上蔓延开来时,他媳妇杨氏直接哑声,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直接昏过去。
孩子也是六神无主,哭的哭喊的喊,一时之间山里竟是鬼哭狼嚎。
张强、马进一行人正趴在草堆里观望远处喝水的鹿群,想着如何围捕搞一两只,大的雄鹿就不想了,猎个半大崽子也是不错的收获呢。
结果,这一声声的哭嚎直接惊了鹿群,眼看到手的半熟鸭子飞了,一行人很是晦气。
马进决定去看看到底谁脑子进水坏人好事,进山动静小些不是常识么,咋就嚎叫个不停。
也是幸好他去看了一回,见出了事儿,连忙着人出林子来报信喊人,又同其他人帮着张家收拾摊子。
这人已经这样了,打下来的毛栗也不能就扔在地上不管啊,一行人帮着捡了,只待能主事的人进山做安排。
张强只说寻能主事的人,这出来找人的也是个死脑筋,一听主事人就往柏恭家跑,结果柏恭也是头次遇到这等事,心里慌乱没成算,就跟着人进了林子。
这事儿到头来,张大富的爹张进钱,竟是在人将儿子抬回来时才知晓出事儿了。
儿子是脑袋破了大洞,血都凝固成黑褐色,儿媳也是被抬了回来,孙子们抽抽噎噎连个话都说不清。
张强也怕他这隔房叔叔受不住,扶着人坐下慢慢说着当时情形。
“二,二富他们呢?”张进钱怔怔转头,不知道要看向谁,又像在找人。
“二富哥和三富跟着别人一道的,我们进山就分开了。”张强说这话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叫那拨人一道了。
早晨是一道进山没错,可他们要去的是柏苍踩点找的地儿,与柏恭关系好的要去别的地儿,大富二富自然跟了那一拨人,因着私心他们就没说,结果闹了这出,害得现在进钱叔想自家商量事儿连个人都找不到。
“进钱叔,你,节哀。”柏恭见这么乱哄哄的不是个办法,出言安慰人,道:“眼下还是商量大富的后事,二富他们兄弟还得你做主呢,可千万不能倒下。”
这话说的,理是这么个理,可从他嘴里出来,尤其是他既不是跟张进钱同辈的至交好友也非人亲近子侄,这话说出来就很是不近人情,甚至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连张强都心下厌恶,起身道:“叔,你先缓缓,我找叔伯和我爹来。”
柏苍去时,张进钱家屋里已经坐不下人,谢烨跟着一道,她是妇人,去西间看了一回晕着的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