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苍摇头,“不成,武艺高了说不定还真能成为衙役。”那人不就是凭着小时候跟着他爹学了几手,塞钱进衙门了么!
再说,小弟要是打猎手艺好,一心要当衙役,那人说不定也会使力,到时候岂不是祸害全县人?
见两人根本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还一副他在说什么大话的模样,柏青气闷,一手叉腰,糖画指人,“我说真的,我没开玩笑!”
柏苍拽过他的糖画,一口塞嘴里,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恶狠狠道:“大晚上的,谁让你吃糖的,牙坏了衙门可不要说话漏风的衙役。”
啊???!!!柏青先是愣怔,反应过来瘪嘴哭,“我的糖······”
正堂的柏松嫌他吵,大声道:“哪是你的糖,那是大哥掏钱买的,大嫂背回来的,咋就成了你的了?闭嘴!”
柏青瘪嘴无声流泪,委屈极了!
“你不是说舔两口么,都吃那多了,罚你明儿一天不准吃糖。”
谢烨这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柏青憋不住了,仰天放声大哭,“啊哇——”他还想着明儿跟有金几个炫耀呢,啊,他的糖画啊,他咋这命苦啊······
柏家传出柏青凄惨的哭声,周围人家以为柏苍又收拾小的了,站自家屋檐下隔着院墙劝,“人还小,有啥事儿慢慢说,咋又动手了?”
“阿苍,有话好好说,你这急赤白脸才回来咋就打弟弟啊······”
寻常都是“下雨天揍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可这,才从山外回来,走了好几天的路,还是雨天,多累啊,咋还有心思揍孩子?
柏苍很是无奈,出门解释:“没动手,就说了几句,他就不乐意了,脾气大的很。”
柏青伤心极了,连谢铮风寒都顾不上,直冲进人怀里寻安慰,晚上也不闹着要在东屋睡,和他阿铮侄子钻一个被窝嘀嘀咕咕诉说自己的委屈。
谢铮也是有耐心,细细解释,好言好语劝着,人入睡前才不生气了。
“那我明儿,不,后儿,后儿就不生大哥大嫂的气了。”
见他还要掰着指头算日子,谢铮忍着笑,“好,快睡,明儿早饭吃的早,得早起。”
等人呼吸平稳,他才松了口气,轻轻从被子钻出来。
柏松见他捂得满头大汗,无声大笑,“现在好了,以往只大嫂一人惯着他,现在有了你,日后更无法无天了。”
“哪会,小叔叔就是年纪小,不知晓事儿。”谢铮擦着脸上的汗温声说道。
柏苍压低声音,将日后的打算说来,“行了,日后每晚你们都跟着阿铮学认字,我会检查,要学不好······”话未尽,其中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本以为没异议,不成想听这话谢铮却是闹了个大红脸,吭哧吭哧道:“小、小姑父,我,我不认识字儿。”
别说柏松,就是柏苍都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只一个念头——咋可能?
“你,家里不是有学堂,别的不说,闲的时候跟着听几天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谢铮脸色爆红,不自在地挠头,“太奶不喜欢我娘,觉得我娘带坏了我,不让我去学堂听课。”
太爷爷虽没反对,可也没表态,他也不好去学堂白蹭,外公外婆倒是想让他学,可束脩太贵,再说舅家表哥们也没进学······
所以,谢铮是谢家唯一一个不识字的男丁!
就连最小的谢锦,都能用柴棍比画“天地人”等简单的字,更别说已经成亲的“松”字辈,四房的松云算术一绝,四房都考虑分家后送他去当学徒,日后混个账房先生。
谢烨知晓谢铮不识字的时候也很是无语,直接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嘴上念叨着家里长房嫡孙不能流落在别人家,内里却是连自家免费的学堂都不让人进,也不知是讲规矩呢,还是羞辱人呢!
“行了,不认就不认吧,我也不认字,咱们就跟着小松一道学,别的不说,本事是自己的,长到自己身上一辈子都是自己的。”
谢铮红着脸点头,还琢磨着想去山上,谢烨看穿他心思,直接拒绝,“不成,你风寒没好,现在受凉昨儿的药白喝了,先在家待着,等天晴了有的是时间。”
家里柏苍、柏松、柏翠都上山了,柏苍去选合适的木棍做把手,这次新买了三把锄头,一把镰刀,得装把手,还得多备些把手。
柏松柏翠却是跟着张强春水一道去摘菌子,谢烨在家捡豆子。
中秋在进山的路上过的,吃得是买的月饼,她当时答应小青回来做月饼,趁着这两天不忙兑现承诺,等天放晴,得找合适的地儿开荒除草,估计没时间也没心思弄这些。
柏青一个人窝在西屋炕上,不理人也不说话,也就吃饭时跟谢峥说了几句,现在屋里静悄悄。
“山上应该有毛栗子吧,等天晴了我去捡,毛栗子也能做栗子糕。”谢铮望着门外喃喃。
“还有核桃、榛子、松子哩,我知道哪有,到时候我带你去。”
柏青的声音传出,谢铮和谢烨对视一眼,故作惊奇道:“山上这多好东西啊,还有啥啊?”
柏青一个人待不住了,溜下炕趿拉着鞋出来,“那可多了,大枣、山荆子、山里红、毛酸浆,要是早十几天回来,还能吃上灯笼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