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老天爷见她身子瘫了动不了,同情她为了补偿还是咋,现在倒是耳力越发好。
这不,听着水声都能想象自小没在自家长的曾孙给人倒茶水。
倒得也太满了,茶叶不要钱啊!
听着进来的脚步声,文氏连忙闭眼。
对着耳边低低的呼喊声,亦是充耳不闻。
谢悦儿出屋,摇了摇头,”太奶奶睡着了。”
睡着了正好,柏苍也不纠结,直接道:“听张婶儿说大伯身子不舒坦,我去瞧瞧。”
三人一道出门去西厢房。
听着正堂静了,脚步声远去,文氏才睁眼。
不过,习惯性想发脾气使唤人,张嘴喊人的一瞬哑了声,停得太急,咬到舌头疼得她眼里涌出泪花,无声忍着舌尖的剧痛。
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疼痛还没缓解,文氏心里恶狠狠咒骂着······
谢怀仁早在听到院子人声、孙子出门时就挣扎着坐起身,现在见人进来,笑着和侄女婿寒暄。
末了,给孙子介绍:“这就是你小姑父,前几次来家,你没在没见过,今儿认认人,以后走路上碰见可别认不出来啊!”
谢铮抿嘴,挠着脑袋看一眼妹妹,笑道:“那不可能,小姑父这气势,见过一次就忘不了。”
他跟谢悦儿同胞,身量却比妹妹高出两个头不止,柏苍夸赞:“你这体格也不差,再长个一两年也是大小伙儿了!”
又关心起谢怀仁的身体,“大伯,身子不舒坦可有找大夫来瞧?”
“老毛病,歇一歇就好了。”
谢怀仁扯了扯披在肩上的衣服,虽是笑着,可表情却看得人心酸。
清霜染鬓角,瘦月上眉梢。
口吻是看开后的随意,笑容却夹杂了认命的无奈!
柏苍从他脸上转移视线,安慰道:“现在地里也不是很忙,家里人又多,您就多歇歇,不差事儿!”
旁边的谢铮、谢悦儿齐齐垂眸,看向地面。
“是这个理!”
“明儿可是又要到县里去?”
“这次不去县里,送承平哥和阴阳先生回来,明儿得回去。”柏苍将张强、马进盖房请阴阳先生看风水的事儿说了。
他说得轻快,谢怀仁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家亲亲侄女婿,却没个人关心侄女过得好不好,有啥事儿也不出力······
屋里暗下来,柏苍告辞,“大伯,您歇着,我回李叔家了。”
在人开口留他之前,笑道:“出门前婶儿说有事同我商量,还要我早点回去,估摸着有重要的事儿同我说,明儿走之前再来看您和爷奶。”
他都这样说了,谢怀仁知晓留不住人,却依然坚持道:“那你说完来家,吃了饭就在家歇着。”
柏苍起身,爽朗一笑,“我倒是想,就怕婶儿不放我走,是这,我跟婶子商量商量,能来我就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