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听诺也没有多失落或者难受之类的情绪,她对他早就放下了,又或是早料到他已经忘记。她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缓缓说道:“那天正好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为了这天的告白,我提前准备了一年,原是想去海边,在浪漫的夕阳下,吹着海风跟你告白来着,可是那天云月霓想去爬山,你便拒了我的约会邀请。”当时她快气炸了,有怨,有伤心,唯独没有一丝一毫责怪他的想法,只因她那时真的太爱太爱他了。经她提醒,傅修砚想起了确实是有这件事,他干涩道:“抱歉,我不清楚你那天约我是为了表白。”如果他提前知道的话,绝对不会拒了她的邀约。听着男人的道歉,沈听诺讽刺地笑了,“拒绝谁,想去赴谁的约,是你的选择,你没有错。”她顿了顿,苦涩道:“只是有一件事你可能忘得很彻底,在你拒了我的约会,转头跟云月霓去爬山时,我也在场,就跟在你们俩身后。”仔细回想一下,她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死皮赖脸的跟在他们俩身后。傅修砚瞳眸一缩,“不可能,你怎么会跟在后面,我记得、我记得……”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许是他真忘记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看着试图否认她存在的男人,沈听诺苦笑道:“其实你没发现我的存在很正常,因为在爬山途中,你全程只在意云月霓,生怕她磕到碰到。”她眸色蒙上一层哀伤,低低道:“你问我为什么拒绝你,这便是很好的理由,你心里没有我。而我呢,这么多年下来也总算是看明白了,对于不可能得到的人,放下是最好的结果。”傅修砚唇色一白,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他,他难得回避地说道:“以前不好的事全忘了吧,以后我不会再忽略你的存在,让你再受到半点委屈。”“傅修砚,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你,我有多么委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放下了,我不喜欢你了!”沈听诺激动道,不想被他误解,也不想让他偷换话题概念。男人的神色无波无澜,但眸底涌动的暗色晦涩难懂,他突然偏执道:“沈听诺,你放下,可我没放下。”沈听诺拧眉,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她还想说些什么,可男人没有给她机会。“凭什么开始的人是你,说结束的人又是你?”傅修砚朝她走来,被灯光照亮的脸庞渐渐被冷意覆盖,每走一步发出的响动如同大锤般重重敲在人心头上。沈听诺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脚下往后退了又退,直到后背靠在墙壁上,退无可再退,她才停下来。“你、你冷静一点!”她看着逼近的男人,不安地吞咽口水,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冲动了。大门被反锁,屋里就只有他们俩人,万一傅修砚发狂,倒霉的又是她。只是她想不通,不过是与他说清楚而已,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又不喜欢她,少一个舔狗对他来说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傅修砚沉着脸,握紧的拳头猛然一挥。“啊!”沈听诺惊叫一声,以为那一拳是要落她身上,她急忙捂住脸。俯看女孩的反应,傅修砚嘲讽道:“对你来说,我这人究竟不堪到了什么程度,会让你觉得,这一拳会落在你身上。”意料中的疼意没袭来,沈听诺睁开眼,透过指缝隙望着男人阴沉不一定的脸庞,她这才知道,他的拳头落在了她耳侧的墙壁上。一时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主要是害怕哪句话不合他心意,刺激到他发疯怎么办?“夜深了,早点睡吧,至于其他事,我没说结束,你不准先叫停。”放下话,傅修砚把小衣服塞回她手里,转身进了书房。男人一走,沈听诺如释重负的大口喘着气,紧随而来的是惊恐情绪找上她。傅修砚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打算放过她,除非他腻了。就像上一世一样,他腻歪了她,便逼迫她离婚,将她扫地出门。不!不行!她死也不要重蹈覆辙!沈听诺不管不顾跑到大门处,抓着门把手疯狂地按着,试图打开大门逃离这个处处有傅修砚气息的公寓。可结果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门被钥匙反锁,除非她有钥匙,否则别想离开这里。想到还有手机,沈听诺忙不迭地拿出手机,直到按下110三个数字,她的理智回归了,拨打键怎么都摁不下去。拨通报警电话又如何,以傅修砚颠倒黑白的能力绝对能打发走警察,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沈听诺后背靠着门板,浑身无力滑坐在地,双臂抱紧膝盖,蜷缩成一团。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自重生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避着傅修砚,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她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只知道,她得撑到大提琴比赛结束,拿到那笔奖金,然后偷偷溜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但在此之前,她还是得读完书,成功拿到毕业证。书房里。傅修砚卸下身上的伪装,满是疲惫地坐到椅子上,身体陷入柔软的椅背里,得到短暂舒缓,可心里依旧沉甸甸的,许是沈听诺的话影响到他了。“我放下了,我不喜欢你了!”“我放下了,我不喜欢你了!”“我放下了,我不喜欢你了!”耳边重复回荡女孩的话,傅修砚满脸阴鸷,唇角冷冷一笑。“沈听诺,我们之间,说结束的只能是我。”他闭上森冷的眸子,脑中思绪万千,原本被遗忘的记忆,在这一刻仿佛找到爆破点,竟一帧一帧在他脑海里播放起来。他想起来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会拒绝沈听诺的约会邀请,转而去应云月霓的邀约了。沈听诺约他的那天,正好是他母亲的祭日。他不可否认的迁怒沈听诺,甚至故意应下云月霓的邀约。那日的天气不算好,乌云遮日,如同他的心情般。傅修砚带着云月霓走在前头,沈听诺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直至来到半山腰,云月霓表示太累了,想停下歇歇,傅修砚才停住脚步,拿上相机在四处随意拍着周围的风景。因为是周末,来爬山的人并不少。沈听诺一路时刻注意着傅修砚的动向,见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她急忙追上去。“傅修砚,等等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傅修砚回了头,见是她,他似乎有些意外。“你怎么又跟踪我?”他语气不好,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命。“谁、谁说我跟踪你了?”沈听诺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以后别再跟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烦人?”傅修砚丢下这句话,扭头走人。沈听诺有点受伤,想到准备的告白还没说,她胡乱扒拉了一下凌乱的长发,跨步追上他。“傅修砚,等等我,我我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走在前头的傅修砚停住脚步,眉宇间的不耐烦很明显,“说。”见他还愿意停下来,沈听诺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从口袋里摸出有点皱皱巴巴的告白信,紧张又雀跃地递了过去。“这个给你。”“这是什么?”傅修砚扫了眼递来的粉色信封,隐隐猜到了什么,眉心的褶子越来越深。“告,告白信!”沈听诺全程埋着小脑袋,羞得不敢直视他。想着与他独处不易,她鼓起勇气磕磕绊绊说道:“傅修砚,我、我喜欢你很久了,这封告白信我准备了一年才敢交给你,我、我想问一下,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好不容易说完准备已久的话,沈听诺的小脸红得能滴水,久久没听到他的回答,她悄悄抬起眸子想偷看他的反应,这时才发现他脸色暗沉,看起来极为不高兴。沈听诺热乎羞怯的心脏像被人泼了一桶冰水,顿时透心凉。他就这么不喜欢她吗?在沈听诺难过到快要掉眼泪时,傅修砚终于伸出了手,拿过她手中的粉色信件。看到他的这一举动,沈听诺生起了巨大希望,在她殷切目光之下,傅修砚嗤笑出声。“沈听诺,你的喜欢还真廉价。”他指尖夹着那封粉红信件。如果说刚才沈听诺只是心凉,那么这一刻,她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窟里,浑身上下被寒冰冻得刺骨的疼。早在与傅修砚告白之前,她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她不怕被傅修砚拒绝,但她万万没想到,傅修砚不仅拒绝了她,还用这种蔑视的态度回应她。她气愤。她难过。她悲伤。所有情绪只化为了一句带有哭腔地质问:“你凭什么说我的喜欢廉价?”“就凭我了解你这个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傅修砚神色冷漠,“今天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你下山去吧。”他转身就走。沈听诺鼻头一酸,执着地跟上他,“你才不了解我,傅修砚,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喜欢你才不是三分钟热度,我是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年……”“别再往我眼前凑,看到你就烦!”不等她说完话,傅修砚倏然回头,语气嫌恶又厌烦。沈听诺小脸一白,脚步僵住,再也不敢跟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没一会,乌云密布的天空“滴滴答答”落下豆大雨滴,打得树林“哗啦啦”的响。傅修砚惊醒,望了一圈书房内的布局,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原来当年他不仅拒绝了沈听诺的约会,更是拒她的告白,还说了她的喜欢很廉价。他并不觉得当时的自己做错了事,那时他们才多大而已,再说了,那天正好是他母亲的祭日,她挑什么时候告白不好,偏偏选在他最痛苦的这一天。明明他都拒了她的约会,她为什么非得还要追到半山腰来?傅修砚烦躁地揉了揉眼窝,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后续,发现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当时他离开后,沈听诺下山了吗?脑中忽然闪过那封粉色信件,傅修砚像抓住了什么,急促起身,来到保险柜面前,输入六位数密码。专门定制的防盗保险箱里只存放了一些零碎小物,大多数是女孩子的东西。有两个憨态可掬的陶瓷娃娃,有粉色的发夹,有过期的酒心巧克力等等。傅修砚找出藏放在最里面的粉色信件,信件有了些年头,粉色封套都有些褪色了。他指腹摩挲着封套边沿,此时才发现,他好像一直没看过里面的内容。此时,傅修砚竟生出了些许期待,手指微抖的打开信件。入目的第一句是:傅修砚,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重生后,豪门前夫把我摁墙上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