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下灾祸连连,民不聊生,竟没有一个好的去处。
他们家境虽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本应该搬到更好的村子,奈何父母起了一时善念,用仅余的财富接济难民,最终也死于难民。
村民们欲劫财,又怕他们是达官贵人,于是干脆害命。
他们商议一人砍一刀,因为人多,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杀死的。
楚序被楚盈缠着去后山摘果子,两人侥幸躲过了一劫。
当两人回到家中时,满屋皆是血济,家里被洗劫得差不多空了。
那些村民不识货,扔了下些以为不值钱的东西。
高闻雁眼波微动,哽了许久,才干涩着问:“后来呢?”
“我屠了那条村。”
就在在他二十三岁的那年。
他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草草安葬了父母,我带着小晚逃了出去。”
“后来,我典当了父母的遗物,在陇南买了间草屋,和小晚就在那里安顿了下来。”
于是,他在那里遇到了知言和知行。
再后来,寒窗苦读,拜官称相。
因为我很讨厌乞巧节
夜里,高闻雁躺在床上,仍不能从楚序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语气平平,可高闻雁却觉得很悲伤。
上一世,她也失去了家人,这种痛苦她比谁都要清楚。
可楚序没那么幸运,他无法回到过去。
高闻雁第一次见到楚序,是四年前的封相大典。
年轻的丞相着了火红的官袍,骑马自长安街上走过。
道路两旁站满了人,都想看一看大宁最年轻的丞相长何模样。
高闻雁在杏花楼上等高闻庭,正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
只见楚序坐在马上,漫不经心地抬了眼。
四目相对间,高闻雁依旧淡淡瞧他,看他的眉眼,他的薄唇,他握着缰绳的双手。
很快,他已路过杏花楼,走远了。
但高闻雁已经有了结论。
虽然看起来像个绣花枕头,可他长得真好看啊。
高闻庭出来,问她在看什么。
“新上任的相爷。”
于是高闻庭也探出头来,奈何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