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郁星野什么都没说,只是埋下身,将脸颊轻轻贴在了纪玥手边,温热的、鲜活的体温,带着温柔有力的力度,那手指抬起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纪玥心下一片宁静。
他在这一瞬间甚至自虐般地感谢这场车祸,既没有让郁星野受到太大的伤害,又迅速而有效地消融去了他们之间不尴不尬的隔阂,否则纪玥不知道还要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费多少脑细胞。
此后几天的恢复十分顺利,纪玥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人,知道在这样一副四肢不勤的状况下如何为自己争取到最舒适的休养方式。
医生本来以前需要再做一次引流,可纪玥的耐力很好,术后出血量少,便减少了这麻烦,不出意外,半月后即可出院。
郁星野此间一直守着纪玥,半数时间都在处理这次的事故,找律师让那人多蹲几年牢房,安歌替他料理娱乐圈的烦琐应酬。
然而纪玥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好像高兴得太早了。
……
救场
郁星野表面上非常正常,言行交谈与以前并无出入,连纪玥之前在车上感觉到的一点细枝末节的冰冷都消失了。
他一度认为林苒事件的后遗症已经过去了,直到前些天,他们两个同喝一杯水的时候,郁星野错开了他喝过的地方。
当时许毅和安歌正在汇报工作,他们两人都全神贯注地在听,纪玥习惯了把杯子随手一递,顺便提醒郁星野喝水。
本来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他偶然一瞥,发现郁星野面上听得认真,实则手里十分小心地将杯子转了一圈,就着另一边喝了口水。
纪玥若不是太了解郁星野,可能还发现不出端倪。
他们绝对没有那么生疏,从来没有过,任何东西他们都是可以共用的,远了不提,就近期,纪玥刚来a市那晚他们还用了同一个茶杯,喝过同一个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避讳疏离。
虽然这样的纠结有些许奇怪,但纪玥有意识地察觉出郁星野在回避他们的亲密。
自那之后纪玥就格外注意郁星野的行径,发现自己如今只要与他肢体接触久一点,他就会自觉拉开距离,或者找其他借口避开。
正如他手臂能够自由活动以后,逗着郁星野玩的时候总习惯搁只右手在对方的后颈上。
而每当这时,郁星野会缩下脖子,小幅度地躲,抗议道,“凉,也硌。”
纪玥手一顿,以前他也这样子摸郁星野,对方从未躲闪过,也没有提过他的戒指碍事——他觉得不是戒指的问题,是人。
他只能把手收回来,换成食指点了下郁星野的额头,始终没说什么。
这种不声不响地退却,那不是郁星野闹脾气,是真正下了决心。
他越想越恨不得穿越时间回去,阻止林苒去见郁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