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绘露只能尴尬地把手机塞入兜里,祈祷池画和自己心有灵犀。
某年暑假,老有女大学生失踪的新闻,池画看得多了,也跟阮绘露提过要不俩人发明个暗号,方便遇到险境互相求救,结果阮绘露想着自己宅而池画战斗力爆表,俩人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需要发暗号求救的地步,之后不了了之。
现在她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时的自己脑子里的水都倒出来。
机关大楼走到门口的距离不过一百多米,和秦西华走起来却跟西天取经似的漫长。秦西华还在侃侃自己的辉煌,什么高考640+,什么在大学时期入党……阮绘露默默地蜷着手指,将手机抓得紧紧的,一旦它响起来,不管什么电话她都接。
哪怕是李崇裕呢!
刚咬咬牙下定决心,下一秒,一声清冷的“阮绘露”便传进耳里。
她愣了片刻,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只有风过林丛时沙沙的响动。
想救命想到幻听了?
她转脸看了看秦西华,对方也不复滔滔不绝,愣了一下后说:“有人叫你?”
“好像是……”
不待她求证是不是幻觉,目光所及处,那个适才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男人正停在十数步外,逆着光,夕阳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彼时在星途那阵似有若无的木质香也于此刻再度萦于鼻尖。
连刚刚还在夸夸其谈的秦西华也好像被人拔了舌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音。他所有自负的才华、相貌、气质,此刻在这么一个男人面前全都不值一文。雄性求偶时是天生的竞猎者,比谁都更清楚对方的威胁。
李崇裕却只是那么看了他一眼,连多一刻的停留都不予,接着走近,淡淡对阮绘露道:“我正好遇到你同事,她说你还没走,所以没打招呼就进来了。”
原来这就是楚明珠说的“惊喜”。
“啊,明珠姐吗?”阮绘露渐渐回神,将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和眼前情景联系起来,“她跟我说了。”
李崇裕挑眉:“说了?”
“嗯!”这一刻,李崇裕简直是天降神兵,比谁都管用,能让秦西华知难而退。阮绘露心一横,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去,挽过李崇裕的胳膊,冲秦西华扬起笑脸:“秦老师还说请我吃饭呢,你看,我今天是真不成。”
她是逢场作戏的初学者,但不成想李崇裕也不遑多让——拉过他手的瞬间,阮绘露清楚地感受到他僵得像块木头。
秦西华尴尬地笑了两声:“早说是跟男朋友吃饭啊,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们小女生就是脸皮薄。”
“这不是还在接触么。”阮绘露抬眼瞥见李崇裕那张扑克脸,暗暗掐了一下他手臂,“是吧,我们家李总?”
许是提醒有效,李崇裕勾了勾唇角:“是,我在追她。”
两人一唱一和的恩爱彻底把秦西华晾在一边,他面如土色地说了句“再见”,就拎着公文包忙不迭地离开了。
见人慌张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阮绘露瞬间松开手,上一秒还如胶似漆的两人,下一秒便分出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