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扶着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问起了朝廷出征之事,裴铎对?此倒也不意外。
裴铎沉声道:“祖母,您且宽心,孙儿心中自有分寸。”
她的铎哥儿自幼便聪颖过人,未及弱冠便毅然独挑大粱,奔赴战场,凭借一己?之力,重振国公府荣耀。对?他,她向来都?是宽心的。
老太太眉眼慈祥,静静地看着孙儿,心下却叹了口?气。新?帝令铎哥儿上战场,又让她们这些剩余的裴家人进京,无非是存了制衡、留人质之意。如今,新?帝初立,根基未稳,对?这功臣之家便有了诸多猜忌。
老太太忍不住再次嘱咐了句,务必万事小心,裴铎恭敬地应“是”。
出了门,行于回廊之上。
裴铎大步向前,忽地止住脚步。旺顺亦跟着停下,满心疑惑地抬头?望去?。
“不必再找了。”裴铎淡淡道。
旺顺一听,立刻反应过来二爷之意。二爷这是不准备再寻采芙了?旺顺左思右想,不禁抬眼偷偷觑了觑二爷看似毫无表情波澜的面庞。
怎么看,二爷都?不像是不准备再寻人的模样。
旺顺的猜测确是对?的,裴铎又怎可能不继续寻。
只不过没必要光明正大地去?寻,她那般喜欢逃,那便让她暂且逃个尽兴。待她放松警惕之时,便是他收网之际。
裴铎冷冷扫视了一眼那冷清清、无一丝人气的院子。
她当真成功地挑衅了他。
把他的尊严一点点地往脚底下踩。
军营中,张灯结彩。
元太子幼子前来。
营中道路皆打扫得?干干净净,两旁士卒精神抖擞,守卫森严。宴会场地上,早已摆好了一张张八仙桌。
营帐外,
姜宁晚正与一群人围聚一处。几人起初聊些稀松平常之事,渐渐地,话?题变得?严肃起来。
“要打仗了。”一人道。
姜宁晚瞥了那人一眼,手心不自觉地紧握住。她抬起头?,轻声问道:“大人要前去??”
那人却摇了摇头?,道:“大人应当不去?。”见姜宁晚着实好奇,他又继续道:“我也是听闻而来。大人是一年前来此,且还并非自愿。刚来时,整日念叨着要离开,似是要去?寻什么人。但这是军营,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大人不得?不留下来。”
“大人后来立了功,立了功便有赏。此次大人便写信上传,说了自己?要离开军营,恢复自由?身之事。”
姜宁晚在一旁,并未出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人亦点了点头?,道:“离开也是好事。大人这般骁勇善战之人,在此处也真是埋没了。”
“你?别胡说,当心招来祸端。”有人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紧张地瞥了眼四周。
那人只撇撇嘴,压低声音道:“我可没胡说,你?们且瞧瞧,现?如今那个元太子的幼子可是个有能?力的模样?”
夜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