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察觉到我的不安,林伊人轻轻握住我的手,头枕在我的肩膀上道:“说好的,无论怎么样也要一生一世。”我笑道:“又不是赶赴沙场,那么轰轰烈烈的干嘛!你搞得我连你家门也不敢进了。”林伊人抬头看向我,笑道:“是吗!我的演技又提高了吗?”看我认可的点头,林伊人笑的无比清纯。我舒了口气,抚摸着她的背部,知道她是想哄我开心。不过内心确实不那么忐忑了。车进入山庄,开到一处院落前停下。百年的老松,在风中散发出清新的气息。这片院落显得古老而安宁,低沉而肃穆。它没有我的别墅大,但我的别墅恐怕还比不上那一棵松树的价值。这一刻,黎明将来,暗夜更黑。我们手牵手迈过岁月吹打的石梯。薄雾的院中一位老人正在打太极。林伊人赶紧跑了过去,扑入老人的怀里道:“爷爷,我担心死了,你别有事没事吓我。”说着林伊人的眼泪滚落下来。老人巍峨的样子在这一扑下,化为了小老头。“乖!是爷爷不好。你都拍完戏了还不回来,爷爷几个月没见你,太想我的乖孙女了。”林伊人撒了一会娇,然后拉着我走到爷爷身边道:“爷爷,这是我男朋友杜子恒。”“林爷爷好!”我赶紧鞠躬道。虽然这位老爷子退居二线多年,但童颜鹤发,威严自显,我一时竟有些扭捏,只因他审视我的目光太过强烈。“小伙子,想娶我家伊人,你能拿出什么?”老爷子单刀直入,让我心中一惊。“那要看伊人需要什么。”我平静的回答道。老人直视着我,挥了挥手道:“你走吧!你和伊人不合适。”这转折容我不能思考。“爷爷!”林伊人不甘心,却不敢忤逆爷爷。不是开玩笑,我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终究会来。两世为人,我更加深知阶层的差距,不是爱情和亲情轻易能逾越的。“我不会辩解,但也不会舍弃伊人。”我压抑心中的不甘,冷静的说道。对着林伊人微微一笑道:“你好好休息。”我比了个电话的手势。林伊人眼含泪花的点了点头。可当我即将迈出院落的时候,老人又问道:“小伙子,这么快就放弃了?”“我这可不是放弃,而是出于尊重,难道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我转过身子道。说实话,此刻我的眼中在意的不是老人不怒自威的容颜,而是那一双看似浑浊却可以洞穿世事的眼眸,在他的注视下,我感觉如同在放大镜下被人观察。“伊人,如果我不同意,你会偷拿户口本回头找这小子结婚是吗?”林爷爷好奇的问道。林伊人微微张嘴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是她想的几种法子之一。林伊人缓缓的摇了摇头道:“爷爷,当初我去学表演,是你支持我去的。这一次,你若不同意,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杜小子,你呢?”我有些诧异,我?“伊人如果那么做了,你会怎么做?”面对林爷爷的问题,我的脑海中闪现出天马行空的答案,那是高贵门阀公主爱上穷小子,被迫离家出走,过上不幸生活的画面。可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我真诚的看着老爷子的眼眸,摇了摇头道:“我会给林伯伯打电话,告诉他伊人的决定。但我也会尊重伊人的意愿,和她一起结婚。”林爷爷有些沉默。然后低声问道:“你的家世我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你那个风流成性的老爸,你觉得我能放心将林伊人交给你吗?”感情问题根源出在这,老头子专业坑儿啊!我一时竟无从反驳,基因这种事谁说的清呢?林伊人赶紧道:“爷爷,子恒是子恒。再说他爸虽然那么花心,但心中其实一直放着一个人,从未改变过。这不就是专情吗?”林伊人回答的妙啊!真是我的知心人,我都没想到这样的理由,不对,我又为去世母亲感到深深的悲哀。老头子当初既然不爱,何必要娶!林爷爷盯向我道:“是不是听到这种理由很开心?”这老爷子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揣摩出人心吗?我如履薄冰道:“林爷爷,你在威高权重和艰苦困难之时,林奶奶在哪个阶段开心一点呢?”“废话,一样开心。”林爷爷道。“我也会如此!”我诚恳的回答。林爷爷也不看我,扭头向着林伊人道:“伊人,现在让你在家人和这小子之间选择,你会选择谁?”“爷爷,我会选择生活啊!以后我有自己的工作,工作之余来看你们,工作之后偷偷去找他,大不了我们暂时不结婚了就是。”林伊人坦白的回答。“你这是在等爷爷死之后再说了?”林爷爷怒道。我知道林伊人的脑回路随谁了。,!啊!林伊人捂住了小嘴,拼命摇头道:“爷爷,我可没有这种意思,你想太多了。爷爷,你都那么大年龄了,我的脑子还没你转的快,你咋保养的。我要跟你学一下,准成影后。”林伊人边说边挽着林爷爷的胳膊撒娇。林爷爷瞪了她一眼,一脸不耐烦的对我道:“小子,你带户口本了吗?”我有些茫然,本来林伊人说过我们带着户口本偷偷结婚的,我随手装在了包内。我点了点头。“今天先把结婚证打了。婚礼以后在办。”林爷爷道。“啊!”我和林伊人惊在原地。房间内快速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林爸女的应该是林妈。林爸急忙道:“爸,咱不是说考验一下吗?怎么那么快就结婚啊!不带你这样的。”林妈道:“老爷子,这考验就这样过啦!可他们年龄还小,怎么突然就结婚,这有点不合适吧?”林爷爷道:“你们最终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为什么这个结果迅速来临,你们却又反对了。”林爸道:“爸!不是,你这个,你这个。”一时林爸也有语塞不知该从何论起。“走吧!你们跟我一起进屋。”林爷爷带着我穿过厅堂,来到一处内厅。只见一幅国画中堂下的黄花梨木的案几上摆放着四个灵位。林爸的表情立即变的肃穆起来。林伊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林爷爷点燃了三根香,对着灵位拜了三拜,我也跟着拜了三拜。林爷爷让我们坐下,然后对着我道:“这是我爹娘的灵位,他们去世时我才七八岁。”我不知林爷爷是何意,认真倾听。“那时遭遇敌人围剿,我爹娘是地下党,从上海转移到苏区的时候,是当地打游击的地下党夫妻接收了他们。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份证明,这种接收要冒很大风险,而且当时他们的任务是转移十几个孩子。当时敌人正在进行大围剿,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我一听这都是历史上的故事啊!从未如此接近过。“那时我们还小,就组建了儿童团,在那些芦苇荡里跟着一位大哥哥生活了两个月。这位大哥就是那对地下党夫妻的儿子。那一天他带我们去芦苇荡打鱼,我们便听到了枪声。大哥带着我在芦苇荡里躲了一天。直至夜晚,我们才敢返回,路上又碰到敌人杀了回马枪,那位大哥带着两个年龄大的团员引走了敌人,让我们拼命跑。”林爷爷的话语有些沉重,林爸和林妈似乎多次听过这个故事,有些哀伤。林伊人听的很仔细,她从未听过爷爷叙述此事。“我娘在那次战斗中牺牲了,同样的那对地下党也牺牲了,至于那位大哥,在掩护我的时候下落不明。我爹将我们几个带到了革命后方,不久就去世了。我们便进了保育院。”林爷爷道。“这个故事没有那么离奇,也只是战斗岁月中,不经意的浪花。”林爷爷叹息道。众人都沉浸回味之中。林爷爷忽然向我问道:“你知道你爷爷吗?”“我爷爷!”我摇了摇头道“我爷爷是个跛子,结婚结的晚,好不容易有了我爸,就拼命的供我爸读书,后来我爸也争气考上了大学,再后来一直都呆在城里。据我爸说,我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好,在他十八岁时就去世了,我都没见过。”林爷爷站起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他就是我的那位不识字,水性极好,一个猛子能游上百米,空手抓鱼的好大哥。”“啊!”我有些目瞪口呆,有那么巧的事情?我疑惑的摇了摇头道:“林爷爷,是不是搞错了。我记得我们老家不是苏区啊?”“是距离苏区三百里的地方,那时候都是为了去打游击啊!”“爸,没听你说过你那位大哥所在地啊!”“其实我年轻时去找过他,因为他和我说过他老家的地址,说那里有很多果树,春末带我吃樱桃,夏天可以给我打枣子,秋天给我摘柿子。后来我查到户籍,找到那个地方,并没有他的名字,恰好碰到一个跛子,我便询问这人的名字。跛子很奇怪的看了看我,然后回答到,你说的那个人病死了,他说他没能将那两个兄弟带回来,遗憾一辈子。”我当时年轻,听到那位大哥死了,便伤心的原路返回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中年,面容变化很大,又是跛足。我后来才想起他的面容和那对去世的夫妻很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就是我那位大哥。他一直活在自责之中,不愿面对我。后来事情繁杂,时代变革,待稳定下来,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听着林爷爷的叙述,林爸长出了口气道:“那个时代这种无名英雄太多太多了。”“所以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你和你哥这条命来自于人民。”林爷爷叮嘱林爸道。“是,爸爸!”林爸认真的道。,!林伊人听的已经眼含热泪,她的思绪已经进入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看着芦苇荡中穿梭自如的捉鱼少年,看到黄土地上背着粮食一瘸一拐的沧桑老人。林伊人将头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内心潮湿,缓缓出了口气。少年时,有一次陪老爸回去上坟,在他的叙述中,爷爷极其平凡,像所有的农民一样勤劳,因为跛足,更要吃力。为了老爸上学,爷爷挑着担子去卖粮食凑学费。到了地方收粮食的下班了,爷爷为了能卖个好价,怕粮食受潮又连夜挑了回去,第二天又跑了一趟,二十多里的路,肩膀都磨掉一层皮,回到家衣服粘着血痂都干了,揭掉后鲜血冒出,爷爷吭都不吭一声,搓了把土灰敷在伤口上继续下地干活。老爸一个劲的贬低爷爷的倔强和辛劳,却又一个劲的在坟头哭泣不止。我没想到平凡的爷爷有如此的过往,他的跛足也是来自那场战斗,可他从来未向人说过。我抹去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林爷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爷爷从没和我爸说过这事,只是我爸说过爷爷临走前在医院检查,腿部有弹片。”林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比你爸强。他本来也是一代俊才,却为情所困,陷在其中,又无法走出。我看到他的情况都来气。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勇有谋,民生这条命还是救的。我林家欠你们几条人命了。”“林爷爷,谁都没有欠谁,我们都在做着有意义的事。”我连忙道。林妈拉着林伊人道:“爸!可不能让我闺女去还命,那是你们大老爷们的事。”“哎呀!妈。”林伊人生怕这事被她妈搅黄了。林妈长着一副国泰民安脸,身姿优雅,气质高贵,但说起话来,很是亲和,又接地气。作势打了一下林伊人,林伊人连忙挽住林妈的胳膊,小脑袋不停的往她身上钻。“好了好了,多大了。没个正行。妈妈说过,只要你:()不怕女星搞暧昧,就怕影后大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