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是孕妇。再难的情况下,她也会护着孩子。所以必然会找一个让自己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难道是”
高架桥旁,有执勤人员的休息室。
此刻狭小的房间里坐着三个人,刚换班下来休息的工作人员,穿着单薄裹着毯子的小孕妇,还有一个很自如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手里头捧着一只棒棒糖不停舔着的小女孩。
外面冷风呼啸,可房间里很温暖。
换班的姐姐煮了姜水递过来给她,她一边道谢一边看向那个白净的小丫头。
像是察觉到她的注意,小女孩抬起头朝她笑了笑。
“姐姐,你也离家出走了嘛?”
“也?”
顾娇娇摇摇头,洗白的手指捧着姜茶,才稍温暖了些,嗓音很轻很轻的嗫嚅着。
“我不算吧。”
那本也不是她的家,非要说,海城临近县区里偏远的乡镇那处老房子,勉强算是。
“哎呀,离家出走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嘛。”
小女孩比她要坦然得多,反而是顾娇娇自己有些难为情。
听着她说,“我家里人应该很快就找来啦。”
她微微一怔,失笑道,“你怎么说的那么轻松呀,难道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不怕。”
“嘻嘻,我不在了对他们才好呢。”
顾娇娇脸颊上泛起一抹狐疑之色,有些惊愕地看了过去,显然没有从她的跳跃性思维里反应过来。
愕然道,“你说什么。”
“姐姐你是不知道的吧,我其实呀,快死了。”
“现在我就是个负担。”
“全家所有人都围着我转,想救我,但其实没办法的啦。”
她看似七八岁,可说话的语气里,却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成熟。
顾娇娇抿唇走过去,白软的脸颊上露出两只浅浅的小梨涡,蹲下身安慰她。
“别胡说,你才多大。”
她伸出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小小年纪怎么净胡思乱想。”
想到了曾经做家教带过的一个绝症小孩,顾娇娇看着她发黄的发,轻声道。
“唔。有个说法叫做,如果疾病难以治愈,上帝非要带你走的话,那我们也要快快乐乐地死掉。”
小女孩蓦地愣住了。
“快乐地死掉?死掉还可以快乐吗?”
“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他们只告诉我不会死,会治好我。没人告诉我,可以快乐地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