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抬起眼帘,望向觉枫,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会在此?”
他的声音中似乎隐藏着不易察觉的酸意,但觉枫只当他是因为酒意而显得有些恍惚,便未多加揣测,他诚实地回答道:“我先到冼江河畔寻你,赵硕说你来了府衙,等到晚上还没见你们回来,怕出事,便跟着过来了……”
镜尘缓缓眨了眨眼皮,轻哼了声:“十几日不怕出事,棋州府衙又有什么事好出……”
若非微醺的醉意,这番话他或许不会如此轻率地出口。
觉枫这次听出他弦外之音,便走到镜尘面前俯瞰着他,轻声试探:“真生气啦……还是想我了……”
镜尘半转过脸去:“本王整日公务繁忙,没有那些闲情逸致……”
他俯下身,眼眸直冲着镜尘双眸,其中难寻的一抹羞涩也被他尽收眼底。
“可我想你了……”觉枫不理他的冷落,将他的脸按在自己前胸,“你听听,里边一声声地在喊你的名字。”
镜尘一把将他推开,可手上并没有用全力,“骗子,听不到……”
觉枫微微屈身,半跪于地,以便与镜尘眼神齐平,他沉声道:“我早就有心前来,我发誓……”
镜尘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紧紧锁定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只是,前几日庆王妃突遭变故,这才让我延误了行程……”觉枫继续说道,而镜尘则轻轻眨眼,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前几日叶忍找来说是庆王妃上树去捉鸟伤了胎气,他怕请不来洪恩,便叫上我一起。”
“什么……”镜尘即刻清醒了几分,声音也即刻提高了几度。
在他眼中庆王妃性子活泼却处事稳重,不想她竟……
“庆王妃毕竟年轻,离家万里之遥,孤身在外,唯有爱宠陪伴身侧,给予慰藉。那鸟儿,突然间不知何因飞上了枝头,她心急如焚,方才亲自上前捕捉。”
镜尘面沉似水,觉枫连忙解释。
“你先别急,如今庆王妃已然稳下来了。”觉枫安抚道。
镜尘即刻回过神,伸手拉起觉枫手掌,见他掌心果然有道浅浅红痕。
“这洪恩算什么名医,他想出的便是这个法子……”
觉枫坦言:“这也怪不得洪恩,谁让这个法子方便又好用。”
他抿着唇笑了笑:“你说得也对,不如今后我自己开间药房给人诊病,这名医,我便自己来做。”
镜尘轻轻悬空抚触着觉枫掌心的伤口,唇齿微启,沉吟片刻后,轻声说:“多谢。”
觉枫被他突如其来的客套弄得神情一滞:“才短短十几日未见,你便与我如此生分,我当真要伤心了……”
“还不如……”他轻启唇瓣,一只眼微阖,另一只眼闪烁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