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祁暮扬的怀里直起身,时瑜拿过小白板写到。
【等翔天的事情结束后,我再想想。】
即使他也认为祁暮扬所言有理,但他还是无法轻易答应回去那个地方。回去了,就意味着要面对那个女人。
他知道那个女人后来也过得不如意,但在时瑜看来,这却更像是上天的报应不爽。所以从那以后,即使她找上门,他也从不给对方接近的机会。他不想原谅她。
想了会儿,时瑜把之前的字擦掉,又补了一句。
【我的生活和那个人已经没关系了。】
他猜想祁暮扬觉得那人是他的母亲,所以才会想要去见一面。可他已经没有把对方当作自己的母亲,就算要见家长,也不会算上她。
洗澡擦身子
知道母亲是时瑜最大的心结,已经结痂了二十余年的伤口,是难以再轻易撕开的。疤痕早已和皮肉长在了一起,只要轻扯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所以他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找了些别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既然时瑜说他还没有准备好,那便等到他准备好时再说。
夜幕低垂,恢复中的身体比往常更容易感到疲惫,加上住院的时光多少显得有些无聊,人就更容易犯困。
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八点,时瑜想了想,便翻身准备下床。
“你要上厕所?”祁暮扬此时已经坐在自己的床上,见时瑜起来,便问道。
被对方这样一问,时瑜就想起之前上厕所时的尴尬,脸庞不禁刷地就红了。
他现在虽然身体有些虚,骨头也在隐隐作痛,但不至于完全不能下床行走,稍微找点支撑还是能走路的。这种情况下医生自然也不会给他上尿管,所以生理需要都必须自行到厕所解决。
自从早上见面的时候,时瑜因为一时心急摔了一跤,祁暮扬就一直守着他,无论要去哪里都抱着,根本不给他落地的机会。
但人有三急,总得上厕所。一开始祁暮扬从床底掏了个尿壶出来,时瑜一看瞬间脸就黑了。
直接按铃准备叫护工来扶他上厕所,但门刚打开,护工脑袋还没探进来就听见一声怒喝:“出去!”不敢多想,护工里面把脑袋缩了回去,关上门。
“我扶你过去,”祁暮扬说道。
当时时瑜想着,对方有轮椅代步,也不是不行,等到了厕所门口,他在抓着扶手进去就是了。
然而这只是时瑜一厢情愿的想法,祁暮扬可半点没有这个打算。
他抱着人就直接进了厕所,美其名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去,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好几次都是经过一番挣扎,时瑜才把人推了出去,但也有没成功的时候,只要想想,他就禁不住脸红。
所以此时听到祁暮扬问题是不是要上厕所,时瑜立刻拼命摇头。
“那你去哪?”
“……”他是想去洗澡。
昨天就因为伤势没有洗澡,只是让护工帮忙擦了身子。时瑜实在无法忍受连续两天不洗澡,现在身体稍微能动了,他就想去好好冲洗一下。
但是这话他没法跟祁暮扬说,之前上厕所这家伙都要跟着,洗澡肯定也得掺和。那画面他都不敢想,太羞耻了。
“怎么?”祁暮扬薄唇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凑到时瑜的耳边,“你是要去什么说不得的地方吗?”
“?!”时瑜杏眼圆睁,祁暮扬就是故意欺负他说不了话,无法反驳才这般肆无忌惮。一时气愤,时瑜下意识就伸手要把凑近的人推开。
对方一用力,祁暮扬身子就往后倒去,在后背压向椅背一刻,他及时握住扶手,稳住了身形,才避免了二次伤害。
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痛苦地拧在了一起,配上手臂暴起的青筋,看着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