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苏晋的身份可疑,却一直未能查出什么,但今日一案后,他心中疑虑更深了。
朱南羡与柳朝明倒也罢了,他二人自苏晋入仕后便对她多有照拂。
可这个苏时雨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得孟老御史与文远侯同时关照如斯。
朱沢微蓦地觉得自己已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秘密的边缘,他只要顺藤摸瓜,顺着苏晋与孟良与齐帛远瓜葛往深处查,就能抓住一个致命的把柄,一个足以致苏晋的命,致朱南羡的命,甚至还能令柳朝明元气大伤的把柄。
一念及此,朱沢微忽然一点都不生气了,他笑了笑,温言说道:“不提文远侯,苏御史此番有十三与柳大人同时作保,本王哪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呢?看来这案子的确是本王操之过急了,苏御史,你平身吧。”
苏晋方才被拶了指,眼下虽有缓和,但十指钻心之痛尚未平息。
她以掌末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额头已汗涔涔一片,可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只听朱沢微又道:“你这以权谋私的罪名的确是个误会,本王便不追究了。但朝廷损失的马匹确实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若放在寻常倒也罢了,眼下北疆即将战起,西北,岭南也有动乱,正是用马之时。
“苏御史一向勤勉,本王不欲罚你俸禄来弥补损失,且罚奉也不解失马的燃煤之急,苏御史足智多谋,不如你替本王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尽快为北大营添补上这损失的马匹?”
殿中除朱沢微一党,一共就站着三人,苏晋,朱南羡与柳朝明。
大随的民马官府都有载录,等闲不能调配,朱沢微又不让苏晋以俸禄弥补过失,那么他这话,只能是说给一个人听的。
朱南羡沉默一下道:“失了多少匹马?”
朱沢微道:“兵部报的是十九匹,但伤了多少就不知道了。十三你是领过兵的,知道战时用马,有伤残的有病痛的皆不可取,否则耽误战况岂非得不偿失?是以这回自广西征调而来的百余匹兵马,恐怕都不能用了。”
朱南羡淡淡道:“那便请皇兄具体说个数,这损失的马,全由我南昌府作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