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乔昭干脆道。
她有上辈子的记忆,也知道后面周承钰要做的事情。她之前没有动作,主要原因还是五年时间都在肃州抗击西戎。后来回来了,没弄清楚前世真相,乔昭不敢贸然站队。
周承钰如此疯狂,乔昭自然无法看着她将北齐拉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隐隐有了想法,只是顾昀之先一步对昌敬侯府动手,把事情推到了更激烈的位置。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好吧。”林珩回复道,也没多问什么。
他看向乔昭,亦如这几年的每个眼神一样,带着信任。林珩语气真诚,道:“乔昭,我总是和你站在一方的。”
随后他又警告似的握紧拳头,道:“你休想把我摘出去,下次再这样,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但其实他从来都打不过乔昭。
乔昭没说话,沉默片刻,眼底身处却闪烁着细碎的光。
应该是感动吧,或者还有别的复杂情绪,总之乔昭觉得自己今天看林珩,比平日顺眼一些。
随后她拂开林珩的拳头,状似轻松道:“知道了,下次不瞒着你。”
“没有下次!”
“嗯嗯嗯。”
……
夜幕降临,月上中天,空气中弥漫这薄雾,凉凉的。
鸽子翅膀在黑夜中“扑簌”扇动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一只灰白信鸽飞到乔昭的窗沿,它脚上绑了一个小小的信筒。
乔昭将鸽子捉住,拿到灯亮的地方去,细细看了看它左脚的印记。鸽子在烛光照射下有些受惊,翅膀不断扑腾着。
一颗不太显眼的朱砂印记,这确实是从宫里出来的信鸽。
乔昭将信筒里的信取了出来,垂眸看着。
顾昀之的字迹。
上面写道:“按兵不动,静待观之。”
和他们在之前的策略是一样的。
或许是今天林珩说的话,让乔昭心中有些疑虑。乔昭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提笔回复,而是定定的看着这封信,像是要盯出朵花儿来。
良久,乔昭觉得,或许自己是真的多虑了。顾昀之应该就是简单病了,没有任何大碍,否则他也不会日日传信。
她手执毛笔,在短窄的纸上写字,很简洁的几句话。
“万望皇上圣体康健,定北军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
乔昭手中的笔,越写越慢,越写越慢,直至她缓缓停下手中的笔。乔昭面色有些凝重,她眯了眯眼,似乎觉察出什么。
她猛地起身,将方才看过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密信,攥在手中。随后快步往乔愈年的书房而去。
乔昭将之前顾昀之亲手写的圣旨,缓缓展开。又将方才送到的密信放在一起对比。相比与于圣旨而言,密信上的字要小太多。但总体来说字迹是大差不差的。
似乎是觉得灯笼不够亮,看不清晰。乔昭点燃烛台,凑近了看上面的字。黑色的字在昏黄的烛光下,无所遁形。
乔昭两厢对比,盯着其中一个字,逐渐皱起眉头。
顾昀之书写有个习惯,他写字,向来字体比较工整端正。字如其人,顾昀之的字,就如他早年间在朝堂上的形象一般。
一个温和平庸的傀儡皇帝。
唯独在写“兵”之一字时,带着些许意气。倒不是说这个字有多么的突出,在里面鹤立鸡群。
而是在一些很隐秘的地方,例如,最下方的一撇一点上,带着顾昀之独特的影子。打眼一瞧觉得和谐,但是细细一看,这个字又藏着些微的反叛意识。
这个反差很微妙,十分难以发现,也许就在这些细微的地方,才是真正显现出他的野心。
但是这张密信上的“兵”字,却全然没有此神韵,泯然在所有文字中。
乔昭心跳如雷,心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犹如战鼓重重敲响。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密信,将本就薄弱的纸张,死死捏成一团。
这封信是假的!
甚至有可能这几天的信都是找人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