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舟周身缝合的伤口让他一直不敢乱动,胸口的憋闷感有些加重:
“你陪我躺一会儿吧。”
这几天宁咎在他的身边熬的太厉害了,他眼中的红血丝就没有褪下去过。
哪怕是躺着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总是随着屋子里宁咎的身影转动,他总是能感觉到宁咎的情绪有些不太对,这两天的晚上那人总是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怕这一次的事儿对宁咎产生了什么刺激,有些精神的时候便会和宁咎多聊几句,睡觉的时候也总要拉着那人一起。
“好,你先睡,一会儿我和杨生碰一下你后面用的药方就过来陪你好不好?”
宁咎揽着怀里的人,低头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吻,手自然地落在他的心口,一下一下地帮他顺着胸口的位置。
宁咎对他是极为的耐心,似乎还是和往常无异,但是阎云舟总还是能感受到宁咎的情绪不对。
不过宁咎闭口不谈自己的状况,他的精神又比较差,一天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也没有顾上和他说什么。
宁咎在阎云舟的面前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但是对外却变了一副模样,
自从阎云舟醒过来之后,军中陆续有些将领过来想要看他,宁咎却命邹小虎站在院子的门口,所有探病的人一律都被拦在了门外。
阎云舟精力不济,没一会儿便在宁咎的怀中睡了过去,宁咎轻轻地将人放下,帮他盖好了被子,盯着他的睡颜半晌之后才闭上眼睛压下了心中的焦躁和不安,转身到了外面院子大的门口。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已经有军中的将领想要过来见阎云舟了,此刻正被邹小虎拦在外面:
“你就通传一下,我们只要见王爷一面就好。”
“对,我们就见一面。”
“王爷定然也惦记军中的情况,我保证只一盏茶的时间。”
“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
邹小虎是第一次这样面对军中这些叫得上品级的将领,他的神色也有些为难,但是宁咎早就和他交代过,即便是殿下来了,也要拦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去。
他既然已经认准了宁咎为主,自然只能遵守他一个人的命令,只能一边陪着笑意一边将这些将领都拦在门口。
门口吵嚷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宁咎推开了门出去,看到了挤在院子门口的几位将军。
方才对着阎云舟时候温和带笑的面色已经不见了,他的唇角微垂,目光中带着常年从医所特有的压迫感,缓缓走来:
“几位将军凑到门口是做什么?王爷此刻不能见客。”
阎云舟已经醒过来快两天了,开始的时候这些将领还能按捺的主,但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阎云舟院子里愣是没有什么动静,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起来:
“宁公子,我们就见王爷一面,我们保证就一面就好。”
宁咎站在台阶上,面上没有一分多余的表情,连说辞都没有变:
“王爷此刻不能见客。”
李寒有些着急,从那天他们将阎云舟送到这院子中之后,就没有见到王爷的面了,他甚至开始有些可怕的猜想,顾不得其他,都没有解下身上的佩刀便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宁咎:
“宁公子,我们只见王爷一面。”
宁咎冷眼瞧着他,目光连扫都没有扫一眼的他的佩刀:
“李将军准备闯进去吗?我说过王爷不能见客就是不能见客,你以为这伤很寻常吗?不要他的命便去见,都去见。”
阎云舟现在根本抗不过一次的感染,从他醒来到现在,屋内就是暗玄他都少有让进来,他每一次出去再进去都会用酒精消毒全身,屋里也是按着一天三次的消毒,紧怕阎云舟会感染。
李寒听到他的声音顿了一下,躬身像后退了一步,双手拱手施礼:
“宁公子,是我失礼了,我等不叨扰王爷休养,这就离开。”
说完他便拽着所有人都离开的院子,走之前还不忘向屋子的里面望了望,邹小虎看着一群在军中说一不二的将军听话地离去,对宁咎的敬佩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宁咎则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平静回到了屋子里,阎云舟睡着,他便坐到了桌案的边上,既然战争已起,对方也已经有了火药,那么他也没有什么收敛的必要了。
用炸药伤了阎云舟,就必须付出代价,既然要用火药,他就要让他们知道,火药到底应该怎么用,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