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生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是那女儿生下来就夭折了,听说老王爷非常伤心,老王妃也因为生这个女儿而留下了病根。因为原本生这个女儿的时候年纪已然不小了,再加上难产,且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给了老王妃很大的打击。邱婆子看孟绾站了起来,也跟着跟起身来,“是,胡氏当时是那么说的,奴婢还纳闷呢,当时老王妃生产的时候,奴婢可是守在门口的,产婆说是一个死婴的,奴婢们虽没敢去看,却是瞧着被产婆放在竹筐里拿出去的。因为是老王爷的老来子,就算是有个什么不足,也不会扔掉的,为何胡氏要说被别人抱走了呢。“奴婢听到这里,就往前轻轻走了两步,然后,奴婢就听到了一件让奴婢十分后悔去听的事。”“说。”孟绾慢慢坐了回来。“胡氏道,‘是不是怕那个女儿长大后与他太像了,到时候你在老王爷面前没法交待?还有,你以为深情托付,却也拿不准那人会不会回头来咬你一口,而孩子又是你辛苦生下来的,又不能真的掐死,索性抱了出去,如果我没打听错的话,当时在王妃身边的那位妈妈现在还一直跟在她身边吧?’“胡氏说到这里,屋子里安静极了,奴婢听得到老王妃粗重的呼吸声,她问胡氏还知道什么,胡氏说,她知道的比老王妃以为的还要多。她知道那女儿出嫁的时候,一切嫁妆都是老王妃备的。她知道,女孩的夫家也是老王妃选的。她还知道,那个男人现在的一切都是老王妃给的,包括前一段时间男人的儿子谋的那个职位,都是老王妃出的力。“胡氏还说,她猜想,那男人应该不知道老王妃怀了他们的孩子还生下一个女儿,否则,那男人会与老王妃要的更多。”孟绾半天没说出话来,怎么可能?老王妃偷人?还与别人男人生下一个女儿,一直养到成年嫁人,且一直接济那个男人,而王府众人都被瞒在鼓里。“那个男人是谁,你听到了吗?”“没有,她们一直没说那个男人是谁,胡氏说出这些的时候,老王妃沉默了好久,直到老王妃道,她不怕,老王爷已然去了,现在的王爷是她的儿子,且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了,再活个一年半载的,她就不相信,周易恒会把这件事翻出来丢王府的脸。“胡氏说,没错,的确是没人会拿这件事怎么样了,而她与那个男人的女儿也因为生第三胎时难产去了。且与她生下那个女儿的男人也在前几年去了,所以,就算现在翻出来,也是死无对证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不修今生还有来世呢,若是这件事被所有人知道,老王妃怕是进不了孟家祖坟吧?若是做了孤魂野鬼的,来世如何投胎呢。“不知道二奶奶知道不知道,老王妃是十分信这些的,每年撒出去的银子不知多少。老奴那个时候才明白,为何老王妃西屋那个佛龛前供奉了那么多无字牌位,现在想来应该是她的那个女儿,应该还有那个男人吧。“胡氏这样一说,老王妃半天没在说话,胡氏换了语气,十分恳切和委屈,说现在府里的情形老王妃也看出来了,先王妃刚去,府里乱的很,而老王妃的身子也走下坡路,没个人支起来怎么行,王爷整日里忙完前院还要忙后宅,难道老王妃就不心疼。再说自己求的也不是多难办的事,老王妃去一趟宫里,什么都解决了。只要能让她达成心愿,她保证这件事就与那个男人和老王妃的那个女儿一样,深深埋在土里,不会有人知道。“胡氏还许诺,老王妃的那个女儿留下的孩子她会照顾的等等一些话,无非都是哄着老王妃答应她。她说了好久之后,奴婢听到老王妃轻叹一声道,罢了,反正她也活不得多久了,以后府里如何与她也没有关系,谁做那个王妃也不会再关她的事了等等这样的话。然后两人说话的声音变小,奴婢就听不到了,那个时候奴婢已然反应过来,不能再多呆了,悄悄地回了后罩房。”孟绾拧眉,上下打量邱婆子半晌后,微微一笑,“你不是被这件事吓到的?”能这样平静地讲出这件事来,说明邱婆子当时是极冷静地听完的,既然能听完,又怎么会被吓到而犯了病呢。邱婆子听得这话,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然后轻轻跪了下去,“请二奶奶责罚,老奴一直是装的。”孟绾略有些吃惊,“有多少?”邱婆子道,“老奴失去亲人,时有精神恍惚的时候不假,偶尔脾气不受控制甚至会想要自我了结,有时还会急躁地想打人,但却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个什么样子。”“所以,还有后续?”“对,奴婢回到后罩房才反应过来,满院子没人,且门也被关的紧紧的,一定是老王妃让所有人出去了,她一定是以为院子里没有人,所以才由胡氏说了那么多辛秘的事。若是老王妃冷静下来,知道老奴一直在后罩房的话,那她会怎么样?她一定会怀疑老奴的,依着她的性子,加之身体状况,她一定不会留着老奴,就算老奴不会与任何人说。,!“老奴想到这点后,吓得半死,要怎么样才能打消老王妃的怀疑呢。正当老奴想法子的时候,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回来了,丫头们把老王妃与胡氏争执时摔碎的杯子收拾了,还说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闹成那样。另一个婆子就说她,问什么问,没见老王妃的脸色那么难看嘛,这个时候就做个傻子好了。“这句话提醒了老奴,于是,老奴就借着那阵子犯病吃药喝安神汤的由头发起疯来,再后来的事,二奶奶应该听我那外娚媳妇说了。就这样,老奴被她们接出来了,原本想着装一段时间等着风声过后就好了。却没想到,之先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老奴侍候了老王妃那么多年,她还是信任老奴的。可胡氏却不同,许是知道了那天老奴一直在后罩房,等着她成为王妃后,竟然派了人来侍候我,说什么老奴是老王妃的旧人,一定要善待什么的。老奴没办法,只能继续装,这一装就是那么多年,直到胡氏彻底对老奴放心,也许是认为老奴就算知道那个秘密也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后,她才放弃了对老奴的监视。”孟绾了然,这胡氏没直接把邱婆子弄死,想来是怕邱婆子若真是装的,再来个狗急跳墙,或是邱婆子留个后手什么的。“起来吧,你在我这宅子住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在看时机呢?”邱婆子扶着凳子慢慢站起身来,“请二奶奶责罚,并不是老奴不相信您,只是这么多年实在是怕了。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是知道了二奶奶是好人,并不是因为想知道那个真相而逼迫宋柱和他媳妇,是位心善之人。再说,老奴现在住在这里,得二奶奶保护,就算是说出来,想必胡氏也伸不进来手的。”没错,孟绾倒是欣赏邱婆子的聪明,能隐忍这么多年,不愧是老王妃身边的一等丫头。“你还知道什么?先王妃的事知道吗?”邱婆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孟绾后又马上低下,“先王妃出事的时候,老奴已然生病了,虽说担着老王妃院里二等管事妈妈的责,但那也是老王妃念在主仆一场的情意上让我有一个名头。所以,老奴那个时候并不太出院子,一些事情也是听别人说的。只有一点老奴可以肯定,先王妃的身子不好是真,却没到了年纪轻轻就去了的程度。大夫都说是因为生二少爷时亏了身子,加之先皇太后和王家先后遇得大难刺激了她,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真正让先王妃身体慢慢衰败下去的,是胡氏一直在给她下药,是那种慢性的毒药,并不能立时要了性命,却一点点吞噬人的生命。”孟绾叹了口气,与她猜的一样,果然是胡氏干的。“你怎么知道?”“老王妃去了后,她身边侍候的妈妈,也就是与老奴一起的当年的一等丫头来瞧老奴,她看着老奴呆傻的样子,说是我有福,最起码还能好生地活着,她却不行。老奴听出来,她是准备殉了老王妃的,看得出她并不是自愿的,却也没有办法,她知道的太多了,不管是老王妃的还是胡氏的,甚至是王爷和王府里的。她以为老奴什么都听不懂,一个人对着老奴说了好多,就包括胡氏给先王妃下药的事。“她说胡氏的药是找专人配的,就是宫里的太医来都瞧不出异样,一开始老王妃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却没的制止,而是默许了胡氏的行为。这让胡氏更加大胆,而先王妃原本还可以再熬些日子,只有一次剂量下错了,导致先王妃大吐血,都没等到太医来就去了。”孟绾想起周钰与自己说的当年王氏去的情形来,他说他当时在碧纱厨里睡觉,突然听到尖叫声,然后周映容披着头发来告诉他,王氏没了。他说非常突然,明明上午的时候还与他说了好多话,还指点他写字来着。这样一看,倒是对得上了,原来是药量下大了,直接要了王氏的命。这样看来,周易恒一定也是知情,不然,他不会那样着急地把王氏的后事办了,丝毫没有怀疑为何前一天还好好的王氏突然就没了,虽然她一直疾病缠身。:()替嫁后,我被迫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