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天算子选徒的比试了,朝露学宫的正厅之中的人熙熙攘攘。天算子的选徒比试,从四个方面考核,分别是算学之道、推历之法、文字训诂以及理辨之术。但这第一道算学之道就难倒了不少的人。学宫之中的确会教授数学,一般包括算术、几何、代数,也会讲一些更高级的数学理论。但是由于大虞的科举考试主要是围绕文学、经义、策论等方面展开的,所以一些学子就将与科举无关的数学,丢到了一边。也有一些学子是觉得学习算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是贵族公子,怎么能去学那种算账房的本领?苏茹玉知道选题之后只是略略安心,原来她从小饱览群书,对算学、历法也有十分浓厚的兴趣,在她小时候,算筹什么的,都是抓在手上玩。后面的选题也很好理解,推历之法,钦天监的本职,历法推算能准确预知节气变化,乃农耕之基,同时,历法也揭示了天道运行规律,为皇帝制定正常提供参考。文字训诂就是能够详细追溯解释文字的义理,理辨之术也就是逻辑思维能力。考核在朝阳宫的广场上举行,每场考核一个时辰,中间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苏茹玉拿到考核题目之后,便开始奋笔疾书。中间她的思维稍微凝滞,她搁了笔,准备休息一下眼睛,抬眼就看到在左前方的荀昭正端坐着,正在用左手计算。苏茹玉微微垂下了眸子,转了转手腕,又将笔拿起,继续计算。坐在阁楼上的乔天川看着底下参加选拔的众学子们,他的眼睛紧盯着一个人,穿着浅蓝色绸缎裙的苏茹玉。坐在乔天川身旁的一名学子对乔天川说道:“乔兄,你既然这么想选这什么天算子的徒弟,你怎么不去报名啊?”乔天川淡淡地看了身旁人一眼道:“这种聪明人的试炼,我去做什么?当炮灰吗?”身旁人听了这话,开怀大笑,抬起巴掌拍了拍乔天川的后背。“乔兄也算有自知之明哈!”乔天川挥去了那人的手,继续道:“更何况那什么‘天算子’只选一人作为徒弟,那人只可能是苏二姑娘。”身旁人挑了挑眉道:“何出此言?”乔天川看向身旁人,继续道:“那‘天算子’是女儿身。”身旁人听了这话,连下巴都惊掉了。“什……什么?女子也能入朝为官?”乔天川点点头道:“那天算子是孔家嫡传子弟,自幼在通达明理的祖父膝下长大,她聪颖机辨,尤善理辨历法推算之道。后来,不知怎的,与家族决裂了,在南山脚下取了个算居士的号,勘算天象,推算雨水为生。后来皇帝祭祀皇陵,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就去找了她。皇帝发现这人能力出众,便将她安在了钦天监。”乔天川的身旁人听了这些,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这些消息连我都不知道!”乔天川手指点了两下桌子,目光望向天边的云。他能说他在知道苏茹玉去报名那天算子的选徒比试之后震惊异常,所以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去看那天算子是不是个利欲熏心的老头子吗?好在那“天算子”是个女子,想来是不会对苏茹玉有什么身体上的威胁了。乔天川接着又将目光转到场上。今日来参加天算子选徒的人,除了朝阳宫的学子,还有一些朝露学宫外社会人士。就比如说袁弘明请来的民间神算子周寅,他在前几关都是顺顺利利,只在文字训诂这处卡了卡,后面倒是一路通畅。比试到最后,根据综合成绩来算,选出了五人,这五人分别是苏茹玉、荀昭、周寅以及其他对算学颇有耕耘的两位学子。比试结果出来之后,五人站在台下,就等着天算子亮相,举行最后的比试。等待了许多天的人在周围议论纷纷,乔天川也在阁楼上看着下面的选徒仪式。“也不知道这选一人能选中谁!”“那自然是荀氏长公子!那荀家的实力,谁人不想攀附?这什么‘天算子’定也不例外!”“那也不一定!这可是选人解书,人家是有任务要做的,想来还是那周寅更有可能,那人可是名声在外啊!”乔天川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微微勾起了唇。到时候这天算子选的人,定会让这些人大吃一惊!“诸位贤士午安,我就是那‘天算子’”清冷柔和的嗓音一出,许多人都懵了。这……这算什么?这“天算子”居然是个女的?那五名弟子有一人看清了天算子束的道髻,又看到她女子的装束,立刻拔腿就跑。“我才不要一个女子做我的师傅!”五名弟子变成了四个。天算子见此场景,面色丝毫未变,她微微一笑道:“感谢诸位莅临此间,共襄选徒盛事,如今站在我面前的,都是我天算子的有缘人。”天算子说到这里,眼睛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众人,将众人或惊讶、或奇异、或不屑、或嗤笑的神态收入眼中,接着道:“目前我还有一条件以及一问待解,若诸位能满足此条件以及答出此问,便可成为我天算子之弟子,承我衣钵,共修天算之道。”苏茹玉望向台上,望着面对众人质疑和轻视,但仍然云淡风轻,神色自若的天算子,心中不由得流露出向往和敬佩。天算子笑笑道:“如此,先开始答题吧。”接着天算子缓缓说出了题目。“在凤栖山的蓬岳阁,藏了一幅《南湖秋月图》,请问,这幅画的作者是谁?”正紧张地听着题目,预备快速计算的周寅愣住了,这算什么,他还以为会考一些历法推算或者是算术呢!他信誓旦旦地开口道:“是晋朝闲散王爷李宽在他的秋山别苑所作!”天算子点了点头,接着又望向其余三人。另一个学子摇摇头说不太清楚。荀昭行了一礼道:“是晋朝书画家月宾的女儿月氏所作。”:()爹爹要吃绝户?可我家全员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