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女人出声了,自家的女人却仍是缩在地上不动,铁柱大手将地上的女人的胳膊拽起,走向了屋内。屋内只点了一盏鸟头灯,灯火微微跳动,使戴着面具的女人脸显得更为狰狞可怖。二狗眼前的女人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各色鲜艳亮丽、看不清出处的珠宝,戴着青铜色的狰狞的面具。“神怜万民,爱苍生,幽兰神婆替天行道!说罢,有什么孽债想问,有什么因果需还。”二狗听这面具后的声音嘶哑嘲哳,这黑袍下的身段却是玲珑有致,有是傍上了大人物的神婆,不由得搓了搓手。“幽兰神婆大人,我的孩子二蛋发高烧两天了,一点好转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鬼擒住了,还请神婆看看。”神婆招了招手,铁柱从自己妻子怀中将儿子抢了过来,放到了神婆的桌子上。神婆将烧得通红的脸摆正,掀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接着用手探了探孩子的胸口。神婆探完了孩子,又抬眼看了一眼夫妻二人的面相。神婆发出吱嘎难听的笑声,接着道:“你家是不是住在穷巷倒数第三户,门口有口井的那家?”二狗听了一惊,连忙点头道:“是,是的!”二狗心中暗想,这神婆来这不过一月有余,他也没见过这神婆,这神婆倒将他的底细看得如此清楚,果然是有几分神通。二狗想着,挺了挺胸,果然自己信这神婆才是对的,那劳什子医师,就是骗钱的!这救苦救难的神婆大人,看病相人问道只收七枚铜钱,那劳什子医师,一看病就要废去二十文!谁优谁劣,一看便知!二狗对自己的决定深信不疑,对着那神婆也愈发殷勤起来。“神婆大人,我的孩子该怎么救啊?”神婆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道:“神怜众生,你的孩子生病,是因为惹了孽债!”二狗听得惊恐起来,“我儿惹了什么孽债?!”神婆道:“两月前,你家添了个女儿是不是?”二狗点点头,转头又踹向身边的女人,“都是这个没用的东西,又生了个赔钱货!”神婆看那女子被踹得踉跄,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二狗看神婆轻笑,自己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道:“您真是神机妙算,我是新添了个赔钱货,您看我的儿子……”神婆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你新生的女儿带来了地狱的冤鬼,那冤魂缠着你的儿子,这才使他病痛缠身……用你女儿的血,才能换来你儿子的命……”二狗有些不解。”这……这是什么意思?”“午夜子时,将你女儿的血,放到你家门前的桂花树下,第二天再用桂花树的枝叶煎水给你儿子喝,后面你儿子身上的鬼才能渐渐消退……”“这……这……”二狗看向地上的女人,那女人低声啜泣起来。“哭什么哭!回家!”二人没再说什么就抱着孩子回家了。柳依依的嘴角勾起冷笑。呵呵,她的儿子死了,她也要人陪葬。就在昨日,她从袁弘明处知晓的,她的儿子被丢在西城的臭水沟中。等她赶过去的时候,她的儿子只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接着就死了……死了!任凭她怎么将当初恢复她舌头的神土塞入她儿子口中也无济于事。她在她儿子的尸体旁坐了一夜,却坚定了她要爬上巅峰的决心。她要将害她儿子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踩成血泥!所以她才在儿子死后的第二日,仍然开着这鬼语楼,她需要积攒声势和威望,她需要更大的权利!之前通过袁宏明向襄王递的话,今日也该有消息了,凭着这些日子积攒起来的人脉声望,那襄王定会见她……笃笃笃。鬼语楼黑重的木门再次被敲响,是襄王的人来了吗?柳依依慢慢起身去开门。她打开了一条门缝,准备让襄王他们自己进来。只有主动进门的人,才容易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才会下意识受鬼神震慑,她设置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却没想到,下一刻,一柄剑从门缝之中插入,差点戳到她的眼睛!是……追她的人!柳依依转身就跑,却没想到对面又落下两个大汉,堵住了她的去路。她的双手被猛地钳制住!黑色的大门打开,柳依依惊恐地望向来人。是苏无双!霎时间,柳依依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倒流,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脚心冲上脑门,她恨不得上前咬死面前这个女人!苏无双开口道:“柳依依啊,你让我好找!”原来苏无双之前与吕青吩咐的便是此事,在那叶宴石身边守着,等那柳依依到那叶宴石身边,再一举将她拿下。昨夜吕青他们如愿找到了柳依依,但却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们还不清楚那人是不是真的柳依依。这人诡计多端,若是又使计谋让她跑了,那又得悔恨了。待天明之后,吕青等人确定了此人的确是柳依依,他们赶忙调遣军士,保卫了这鬼语楼,总算是捉住了这柳依依。柳依依听苏无双开口,却是疑惑地出声,声音嘲哳难听。“夫人,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对神使不敬,可是要遭天谴的!”苏无双摇了摇头道:“柳依依,事到如今,我的确是有几分佩服你,你一个人,却能想出这么些周密的计划,几次三番从我手底下逃脱,你的确是有些手段和智谋……”柳依依仍道:“夫人在说些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还请夫人放开我,亵渎神使,可是要受天罚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柳依依说着,望了望那门口的木头彩绘神像。苏无双也朝那神像望去。“柳依依,我的确是佩服你,可你也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若你滥杀无辜,那神明会庇佑你吗?”柳依依笑笑道:“夫人又在说笑了,吾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哪里又是什么无辜之人呢?”:()爹爹要吃绝户?可我家全员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