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在走廊上等了一整夜,程牧野一直没有醒。
江达命几名安保轮流守在门口,除了主治医生和看护,不让任何人进入病房。
桑田对枪伤没有概念,国内很少这种病例,她坐在走廊尽头的椅子上,握着手机一直查这方面的病例资料。
程牧野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头上没有包扎,说明他头部没有中枪,但身上盖着被子,看不见身上中枪点在哪里。他需要输血,说明失血严重,她知道大出血的后果,脏器衰竭、颅内压增高、缺氧、呼吸困难、休克、死亡
桑田紧着心,一篇一篇查相关文献资料,她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很久,那种彻骨的压抑弥漫在她四周。
她其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程牧野躺在里面,她看不到人,只不过借此找一些事做。
她不让自己去想程牧野醒不过来怎么办。
清早,白露露提着饭盒出现在她跟前。
“电话怎么打不通?你叔怎么样了?”白露露问她。
“我的手机没电了。”桑田满脸憔悴,“他还没醒,他们不让我进去看。”
“不应该啊,这都过了多久了?”白露露算着时间,昨天他也没打听到情况,只知道需要输血取子弹。
“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桑田终于忍不住了,哽咽起来,“你神通广大,能不能想想办法救他他才34岁,没结婚没生小孩呢这里的医生就让他躺在里面,等死”
“大年初一别乱说话。”白露露截断她的丧气话。
“可他就躺在里面不醒。”桑田鼻涕眼泪失控往外涌,她自持了一整夜,再也忍不住了。
“你先吃点东西,我去问问情况。”
白露露把饭盒给桑田,去监护病房探了探,同样被安保人员驱离开,他踱着步子下楼,半天没回来。
桑田望着饭盒里的新年饺子,一口吃不下。
白露露并不神通广大,他在医院问了一圈,并没打听到有用的信息。昨晚桑田不肯回去,他就知道情况可能不好,他私下打听了一下,只打听到程牧野这次事件很严重,涉及国内的一些势力。
桑田连着在走廊上守了三天,熬不住的时候就在椅子上眯一会,白露露早晚来给她送点吃的喝的。
江达早晚也来医院看看程牧野,但并不理会桑田。
这天晚上白露露给桑田带晚饭来,桑田又只糊弄吃了几口。
“你可多吃点吧,别饿死了,你叔那些遗产你一点享受不到。”白露露劝她好多次了,话越说越难听。
“他不是我叔,我乱说的。”事到如今,她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