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先”手中的虎头长刀缓缓立起,高举过头顶。就看那身后的煞气猛虎爪露银钩,凶相毕露,发出一声足以震慑天地的咆哮。倏忽之间,只见那磅礴浓郁的血色刀煞遮蔽了整片天空!周遭断裂的刀枪剑戟在颤抖,发出阵阵嗡鸣;折损的旗帜在摇晃,迎风猎猎作响;粘稠的血水在翻涌,引得波澜不断。“血成河,饮三分,长刀狂,割四方!”“血饮起狂刀,白骨遍青山!”“苏君月,某的这一刀你可能接下?”“周先”大笑一声,手中长刀掀起一道血色寒芒。只见虎头长刀刀尖之处引出一道血线直通天际,竟是引下流风云雨好似天河倾泻!就在雨水滴落在身上的那一瞬,众人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不同于秋日寒霜,也不似冬日苦寒。这一刻的雨水格外的阴冷刺骨,直入骨髓,叫人不禁感到战栗不安。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苏君月心头竟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是在何时何地呢?长刀寒刃起凶威,血水如丝连云絮。哦!想起来了!几年过去了,如今想想还真是让人怀念万分啊!下一刻,就听苏君月突然喊道:“老王!”“你瞧瞧此刻这副景象,有没有你当年在校场大比之上的三分神韵?”经苏君月这么一提,众人也纷纷回想起了当年那一场校场大比之上,王景轩长刀引血河斩破遮天刀影的一幕。虽然彼时的场面不如此刻宏大,但那个时候王景轩带给人们的震撼至今回想起来仍旧丝毫未减。闻言,王景轩当即便猜到了苏君月想要做什么。此一刀与自己当初刀起血海之影的一刀确有几分相像。并非表面,而是二者皆是以绝对强横的刀势掀起无穷杀伐凶威的一刀。若是凝聚的势被破了,那么这一刀的威力自然也就要大大消减。王景轩咧嘴轻笑一声。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玩上了这盘外之招,想来也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接下这比肩宗师的一刀。堂堂楚王世子有求于人,自己怎么能不帮衬一下呢?更可况苏君月于自己还有着赠刀之恩。于是就看王景轩很是配合地说道:“哈哈!何止三分?人家这一刀怎么说也有着宗师之威,起码得有五分不是?”“当然,若是老子也成了宗师,那这一刀便的的确确就只有老子的三分神韵罢了。”此言何意?意思是你“周先”若非有着比肩宗师的实力,此一刀不过也就只有老子的三分神韵。又或者说,即便你“周先”此刻有着比肩宗师的实力,可与老子过往堪堪初入武境的一刀相比,也不过只占五分之威势。总而言之,你“周先”不过尔尔!闻言,就看“周先”的脸色猛然一变。见此一幕的苏君月当即勾起了嘴角。若是换做周先本尊必然不会因为这等粗劣的激将之法而动怒。可惜啊,此时的“周先”实为那凶兵刀煞。虽是经历过千百次的征战杀伐,但毕竟也只是依靠吸食战场上那残存的血气与秽念从而诞生出灵智的煞气生灵,难免心智有缺。所以论起这攻心之术,他一个刀煞之灵又如何是苏君月这个自小就泡在“染缸”里的世家公子的对手。不过三言两语之间“周先”心中便已然被挑起了怒火。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得必有失。眼下“周先”虽是有了那足以比肩宗师的强横实力,但在心智上却是远远不及此前那般沉稳。此战破局的关键或许已然明了。不过眼下,这把火还是烧得不够旺啊!就看苏君月大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了“周先”一眼,而后嗤笑一声说道:“老王,过谦了吧?”闻言,王景轩当即在心中笑骂一声,这姓苏的心肠坏得很哦!不过该配合的自然还是要配合的。就看王景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来者是客,我云夏虽尚武却也从不轻礼,自是要给金楚来客几分颜面的。”话音入耳,便瞧苏君月当即摆出了一副受教模样,出言附和道:“王兄所言极是!”“倒是苏某考虑不周了!”然而这话音刚落,苏君月转头就变了一副脸色。只见苏君月扭头换上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沉声喝道:“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给、你、脸、了!”苏君月一字一句地说道,随即仰天猖狂大笑。听到这话的“周先”当即怒不可遏,周身煞气翻涌不停,甚至就连此前凝聚的刀势也不禁随之一滞。而与此同时,在看到苏君月与王景轩这台上台下的二人一唱一和的一幕,众人皆是不禁勾起了嘴角,轻笑出声。尤其是外界亭子里的那几位更是开怀大笑,一扫此前的阴霾氛围。司徒文捋着胡子轻笑一声说道:“哈哈!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寻到了破局之法,真是当得起后生可畏四个字啊!”一旁的柳宵不禁发出一声惊叹:“以盘外之招扰乱对手心境,这小子还真有胆子做得出来啊!”“我说,这小子难不成就一点不担心此举可能会引来武阁出手惩治于他吗?”苏重远冷哼一声:“有何不妥?此次四国演武有明确说过不允许使用盘外招吗?”“他武阁师出无名,怎敢出手?”“再说了,不过是闲谈两句罢了,哪里算得上盘外招。”“只能说那金楚小儿心性不够沉稳,修炼一途除了筋骨气血还需炼心才是!”李忠泽闻言摇头失笑。话是如此,但凭借自己与苏重远相识多年的了解,依这个老匹夫的脾气,若是武阁当真出了手,怕不是要直接闯进去给自家孙儿讨要个说法。看着哄堂大笑的云夏众人,“周先”脸上顿时青黑一片,也顾不得其他,心中只想一刀活剐了面前这言语无状的竖子!下一瞬,就看长刀劈落。那翻滚的血色煞气似是怒浪惊涛一般奔涌而来!:()山河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