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讨厌的职业装逐渐在身上焊死,大半年的时间流逝,昔日飞扬跋扈的性格逐渐在她的行为处事间淡去,她变得少话安静,偶尔一个眼神流转,竟然也叫人窥见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仪。
集团的工作如此棘手,黎闻烈也没办法任性要求施愿不管不顾陪同自己飞往意大利,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施愿向他许诺,等到黎向衡案件的影响降到最低,舆论稳定后,她会完成约定。
为何是新年来临才有所承诺。
只因为在这大半年里,有关黎见煦、黎向衡违法行为的调查审判,也有了结果。
由于心照不宣的交易,黎晗影应诺指使黎氏的前股东许铭世,把证据中模糊不清的地方都推给了黎见煦,而在录证词的过程中,黎向衡也出面作为污点证人,证实了黎见煦的大部分罪行。
就这样,昔日的商业奇才,赫海市的巨擘标杆黎见煦,落得个被人人唾弃的下场。
黎向衡的罪责,经过以何应诚为首的律师团的竭尽全力降到最低,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然而刑罚加身,也从某种意义上剥除了他继承黎家的直接权利。
罪恶资本,再加上儿子大义灭亲的噱头,让黎家整一年都成为了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相比黎氏整体的颠簸跌宕,施愿却从某种意义上完成了人生进阶。
黎闻烈、黎晗影鼎力支持,黎见映态度暧昧,黎见曜因着儿子的把柄被死死压制,而其他零散的小股东们成不了气候,她这个代理主席,在不犯错的情况下,相当于能够无期限坐下去。
荣誉满身,站在了人生可以梦到的最高处。
失去了自由的施愿很难说清自己究竟是开怀还是惆怅。
而在生活方面,她没有开除失去利用价值的路嘉易,哪怕经过黎闻烈动用家族势力的调查,证实他背后和黎晗影有勾结,就连黎晗影也出于某种缘故,在一次情事过后,紧紧抱着她满脸餍足地开玩笑说,放这么个秀色可餐的保姆在别墅里,有时候自己真的会吃醋,也很不放心。
但施愿依旧我行我素,态度强硬地回答“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你也不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我们越界的证据吗?更何况,我习惯了小路的照顾,工作这么累,换别人又要适应很久。”
她的一番话怼得黎晗影哑口无言。
过了会儿,又眉开眼笑起来,凑在她耳边低声呵气:“这样才更像我心目中的愿愿。”
……
日子就这样得过且过地进行了下去,施愿没有再和黎闻烈有过拥抱范围以外的亲密举动,而她和黎晗影的相处模式,也无限接近于貌合神离的夫妻,身体贴近,心却远离。
她从不留黎晗影在别墅过夜,且要求黎晗影去医院做了结扎。
每次黎晗影走后,她总会披着睡衣,坐在没有开灯的一楼沙发上看着午夜新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