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晗影不会得知自己信赖多年的父亲对于女人来者不拒的丑陋嘴脸,不会或主动或被迫见证她和其他异性暧昧不清的场景……更加不会和能够保持表面和谐的黎向衡、黎闻烈走到这步。
他什么都失去了,也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
脑海里有了明确的认知,绝望促使施愿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并不回避黎晗影被压抑的火焰燃烧的双眼,神色中摒弃了一切想要虚与委蛇的退让。
她纤细的眉峰高高挑了起来,仿佛两把即将进攻的锋利弯刀:“这样再好不过了,反正你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就当两个戏瘾大发的人合力演了一出戏吧!现在戏码已经就输了,你也不要再对我说什么真心结婚之类的恶心话——说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把手上的床照删掉?!”
一刀接着一刀。
施愿的每一句话,都准确无误地朝着黎晗影最痛的地方用力扎下。
鲜血淋漓过后,痛苦已经逐渐演变成麻木。
黎晗影竟然在这片麻木里,隐约品尝到了一点满足的滋味。
恨他吧。
恨他也好。
谁说强烈的恨,不等于痛苦的爱?
——反正,只要不是漠然和无视就好。
他的声音深处空荡荡的,充斥着诡异的温柔:“愿愿,哥哥不会舍得你被别人看的,就算是打了码,一想到其他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体上,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通通挖掉喂狗。”
“只是哥哥没有办法,唯有这样,你才会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你不觉得可笑吗?”
施愿忍不住问道,“拿捏着我的把柄,通过这种方式威胁我留在你的身边,你就不怕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哪天我忍无可忍趁你睡着把你杀了分尸,全部冲到下水道里?”
黎晗影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看着他凝神思考的表情,施愿甚至从中诡异地品出了几分期待和向往。
过了几秒,他才半敛着眉眼,略带纵容地轻笑道:“杀了也好啊,只是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的尸块全部冲走,吃一部分到肚子里……那样我们真的融为一体,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熟悉的呕吐感又在喉咙深处作祟。
施愿难以理解黎晗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说出如此变态的请求。
她感觉自己要是真的屈服于床照的威胁,和他生活在一起,那么精神状态迟早也会出问题。
极端的厌恶之下,她忘却了进门之前保持平静,不要激怒对方的打算,冷笑着指向自己被黎晗影搁在装饰桌上的手机:“你以为我今天来到这里,就只是对你求饶吗?”
“本来想用尽量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你非要逼我,那我告诉你,我们谁也别想辖制谁,我早就找到了你掩藏的那些犯病的过往,也保留你在装我手机里的监听定位软件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