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施愿活到二十多岁,从别人那里得到的爱意和思念数不胜数,她的心情只百感交集了一秒钟,接着用无比冷静的声音提醒他:“我以为,那天大哥听见我和阿烈的对话,已了解我的真实想法。”
话音未落,黎向衡稍见好转的脸色忽然更加苍白了一些,他低声问道:“愿愿,你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是坚持远离黎家每一个人——还是说,只远离我和黎晗影,却能够亲近黎闻烈。”
黎向衡的话让施愿呼吸发紧的同时,想起自己在监控记录里看到的画面。
就在她同意跟黎闻烈上床的那晚,车牌为“999”的迈巴赫在雨中守了一夜。
黎向衡或许知道了黎闻烈在她家留宿。
但窗帘都是拉好的,黎闻烈睡在几楼,有没有跟她睡在一起,黎向衡又怎么可能清楚?
不想节外生枝,施愿对此并不承认:“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如果大哥说的是江敞送文件那次看到的,阿烈在我家吃晚饭的情形,我只能说大哥想太多了,他第二天工作时间特别早,拍摄地点又在我家附近,还碰巧把装了钥匙证件的钱包忘在大宅了,所以我才好心收留他一晚。”
这么多巧合。
又是拍摄时间,又是地点在附近,又是没带钱包钥匙。
从黎闻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看着他那张楚楚可怜的漂亮面孔,倒还没有那么多荒谬感。
此刻施愿自己代为转述,嗓音却在黎向衡心知肚明的目光里转向微轻。
“如果放在过去,就算看到他在院子里淋雨,你也只会隔着窗户大声笑话他年纪不大,已经有老年痴呆的倾向。”这样言辞刻薄的话,黎向衡说出口的语气和对施愿说“想你”时没有任何区别。
越是温柔沉静,越是叫施愿太阳穴突突发胀。
“现在你对他心软了,你接受他了,是不是?”
“我没有——”
施愿放轻的音量又立刻扬起。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这样的表现会被黎向衡归咎为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
又缓了缓心绪,直视他双眼,故作坦然地说道,“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测真的很没意思,大哥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去问阿烈,我保证在旁边一个音节都不会发出,你看他会怎么说。”
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施愿心中存着几分底气。
她和黎闻烈约法三章过,不胡闹、不公开、不背后做小动作,自己才能默许暂时维持这样的现状,无论人前人后,黎闻烈只要有一点没做到,那么给他的甜头,她也能马上收回。
在男女关系里,谁付出的感情更多,谁就注定是吃亏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