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晗影却和施愿站在一起。
谁是外人,谁是最亲近的人,一目了然。
黎闻烈只想骂他卑鄙。
他挑起一侧眉峰,想要回嘴,却被施愿回眸瞪了一眼。
另一边,黎向衡又在朝他挥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今晚受邀的宾客里,有一位出身豪门的知名导演,新的一年,厌倦了模特事业的黎闻烈有意向进军影视领域,如今绝佳的机会在手,于公于私,黎向衡都要为黎闻烈铺路。
黎闻烈只好作罢,恋恋不舍地注视施愿几秒,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出脚步。
不再被人打扰,黎晗影搂着施愿的腰肢进入舞池。
如同每一位贤惠得体的正室那样,在说起私密的情话前,他总要先提起需要注意的正事:“愿愿,你和我还有阿烈都跳过了舞,为了做给圈子里的其他人看,你和大哥那里——”
“我知道,就算他不邀请我,我也会和他跳一首。”
“这是黎家的晚宴,总不能叫所有人都看出来,我跟黎向衡心不和面也不和。”
施愿接过他的话,十分配合地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谁能想到这是一年以前,在慈善拍卖会上,和黎向衡当众吵架被狗仔小报拍下来的施愿。
用个不恰当的句子比喻,黎晗影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华尔兹接近高潮部分,黎晗影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有愈发响亮的音乐作为遮掩,他顾不得旁人是否会听到,凑近贴着她的耳廓,用着迷的声音感叹:“愿愿,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
施愿听着他身体真实而激烈的脉搏,垂下眼帘说道:“……我也是。”
诚如黎晗影所料,黎向衡也抱有在众人面前,与施愿上演兄妹和睦的念头。
他陷在人群的簇拥里,虽没有表现出要跳舞的意愿,却也在逐步向着舞池靠近。
反正总归要做,施愿干脆维持着任性的人设,挤开层层包围,朝黎向衡伸出手。
“大哥,要跳舞吗?”
继日复一日的“黎总”称呼之后,这是施愿第一次称呼他大哥。
黎向衡十分清楚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心中不知该溢出何等情绪,但还是回握了施愿。
相较前两轮舞曲的徐缓,轮到黎向衡和施愿时,乐团不知为何更换了风格,节奏变得起伏紧凑——这像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要时相互配合的舞伴,大部分时候则是暗里较劲的敌人。
施愿在黎向衡抬高的手臂之下旋转身体,翩跹摇曳的裙摆如同振翅向光的蝶翼。
黎向衡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困在胸前,就着这个短暂停顿的姿势,他说道:“还有一天。”
他在提醒施愿,晚宴是最后的期限。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要听见他们分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