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愿手臂上的肌肤颗粒,在黎向衡的眼睛朝她看来的转眼间,蔓延到了全身。
他牙关打战一秒,发凉的手掌,忽然被黎晗影温暖的手心包裹。
他牵着她走了过去,站在三人面前,像是私奔回来的新婚夫妻在逼迫家里人同意。
“呃,正好二少和大小姐也回来了。”
“股份转让协议的正式合同我已经打印出来了,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跟两位少爷说过了。”
“我将作为见证人,见证投票的结果。”
为了完成黎晗影交代的使命,何律师在越来越低压的气氛里,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请问投票是否要现在开始?”
没有人说话。
事实上,即便从黎晗影告知遗嘱有附加条例开始,施愿就做好了要跟另外两人摊牌的准备,但在黎向衡如有实质的冰冷目光注视下,她还是紧张到无可附加。
她低着头,旁边更有何律师这个外人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黎晗影和黎向衡的声音却在下一秒同步响起:
“大哥——”
“何律师。”
镌刻在骨骼里的习惯驱使,黎晗影选择退让,垂眸等待黎向衡先出声。
黎向衡松开腰腹处的西装纽扣,平静启唇,“何律师,在投票之前,黎家有家事需要处理。”
“你先回避一下。”
你真是不要脸
探听八卦,是多数人的喜好。
但趋利避害,更是跟随血液一起流淌到全身的生存本能。
何应诚并不打算在律师这个行业提前退休,又或者说,他还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多活几年。
听见黎向衡的命令,他忙不迭站起身:“好的,四位先忙,处理完家事给我打电话就可以。”
他离开大宅,并不在就近处等待,为了确保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一路走进旁边的佣人房。
而随着何应诚的消失,黎晗影顺理成章牵着施愿的手,坐在了何应诚原本的位置上。
他装作对黎向衡提前归来的原因一无所知,坐定后,仍然保持兄友弟恭的态度敛眉询问:“大哥怎么提早这么多天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开车去机场接你。”
正对面,憋气到现在的黎闻烈,闻言立刻冷笑着抢白:“真有意思,不是二哥你叫何律师通知我们的吗?你还能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提前回国?”
黎晗影茫然歪了歪头,颇感意外地反问:“阿烈,你在说什么?”
“我和愿愿昨天才说好了,等大哥忙完公司的事情,大家都有空坐下来,心平气和聊一聊的时候,再找个机会好好和你们商量——我怎么会叫何律师提前把事情透露给你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