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笑道:“子期人挺好的,办事勤快利索,跟着老侯爷就是不一样,随便捡点本事都够用一辈子。”“长得也很俊俏啊!”小叠嘻嘻笑道,“你不是因为冷洛看他不顺眼吗?怎么这会子帮他说话?”黛色一本正经:“冷洛并不是生来就那样,从前好歹也是小姐身份,只是老天捉弄人,一家人遇上命中的克星。”小叠不语,若孟家没有遇到克星,她就成不了孟家的大小姐,不知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命中注定的坎坷终归是逃不掉。她们走下大门的白玉台阶,闻良和付多各牵两匹马儿。小叠双双骑上马,闻良和付多也骑马跟在后面,四人慢悠悠地往西市而去。西市乃穷人聚集地,黛色以为自家小姐有不少私人物品要置办,这里人穷,做手工的特别多,指不定能买两件上等绣品。主仆几人远离闹市区,来到一条破破烂烂的胡同。这个地方,又臭又脏,小叠本想走路进去,但无处涉足。黛色也搞不懂自家小姐怎么会来这种穷地方。行过一段距离,在一处院子前停下,说是院子也是抬举,其实就是几块大石头围着几间草房子。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果然,院子里正吵得乌烟瘴气。这大过年的,人穷了什么气度啊,什么讲究啊,统统都抛诸脑后。“臭婆娘,你想让一家人饿死吗?赶紧把房契交出来,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男人咬着牙,挥着拳头在女人头顶晃来晃去。男人表面看起来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没想到斯文的外表下却伪装着一个暴力的家伙。女人身子瑟缩在檐下,条件反射地用手遮挡住头部,哭道:“把房子押了,咱们住哪里啊!你昨天输掉的银子够咱们省吃俭用半年开销。”“再不交出房契,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男人气急败坏,瞪着眼珠子咆哮,如恶狼猛虎。拳头几次挥到女人身上,掠起的冷风惊得女人直闭上眼。唬得门内一小儿哇哇大叫,边哭边顺着门槛往外爬,看来不太会走路,双手又把着长凳,小短腿急步向女人走去:“娘亲,娘亲抱。”院子外面,小叠将披风脱下交给黛色拿着,准备暗暗收拾这个臭男人。“臭婆娘死婆娘,赶紧交出来。”男人暴跳如雷,拳头像雨点般噼里啪啦挥到了女人身上,像是要将女人撕碎一般。小儿看到娘亲挨打,抱着女人的腿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突然,男人手臂一抖,像触电般又麻又痛,猝不及防地缩了回去,噔噔退出两步。晕头转向不知是为何故,半晌才回过神来骂骂咧咧。“跟老子装神弄鬼是不是?”挥出左拳头招呼过去。不料还未碰到女人,左手臂同样又麻又痛,男人不由大惊失色,惊恐地瞧瞧手再瞧瞧女人。莫非大过年的大动干戈,触犯了神灵不成?如果说先前糊里糊涂,现在就是清醒白醒。男人使劲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见鬼,真见鬼。”“吾不是鬼,吾乃女神仙。”忽然,清脆的女声在头顶轰然响起,一袭白衣从空中翩翩降落在草庭中,女子长发飘飘,明眸善睐,轻纱覆面,眉心一点红朱砂。一手拿个玉瓶,一手拿截干柳枝,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这不是神仙是什么。男子跪地求饶:“小人该死,触犯了女神仙,请女神仙饶恕。”庄严神圣的女声又响起:“有土地仙向本神告状,大过年的,你这不知好歹的凡人,扰了下界各路神仙的清静,是大为不敬。今日,本尊必须收了你,带去天堂,好向诸位神仙有个交代。”男子一听吓软过去,竟忘记求饶,天堂虽好,但是凡人去不得呀。旁边的女人瞧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连那哭闹的小儿都木瞪瞪地盯着,一时忘了哭嚎。“你还是跟本尊走吧!省得在人间作恶多端。”女神仙变了脸,恶狠狠地说,将玉瓶中的神水用柳枝沾上洒向男人。男人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院外,黛色和文良付多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差点没笑出来声。黛色这才发现两小厮马上带着些面和肉。而女人见状,顿时吓得不轻,颤抖着手指向女神仙:“你,你当真把他收了?”谁知这一问,女神仙却扑哧笑出声,一把扯下面纱。女人瞠目结舌道:“你是孟家大小姐?”接着又看向地面的男人,战战兢兢道:“他他他……”“流莺,”小叠叫道,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放心吧!死不了,就是中了点迷药,不多时便会苏醒,你要坚持说神灵降罪,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再胡作非为。”“嗯!是神灵降罪!”流莺连连点头。小叠向院外一声招呼。,!闻良和付多将一袋面粉和半只羊肉放在桌子上。黛色喜滋滋地瞧着流莺和小孩儿,一边逗小儿一边说:“小宝贝,这回可以好生过年啰”流莺又惊又喜,感动得热泪盈眶。惊的是在这凄凉的年节里,能见到昔日旧友。喜的是难得小叠的到来,像春风吹散心头的阴霾,仿佛看到生活的希望。她怀里的小儿咯咯大笑,好像在感激小叠上回的救命之恩,此次的雪中送炭。出了贫民区,他们牵着马慢悠悠地走。一路说着来到西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年节上,卖蔬菜水果吃食的人占满了街道,车马往来拥堵,西市的街边小吃很出名,这里住的多半是穷人,路边摊一坐,无所谓就开吃。不像东市,住的多是富人,他们更讲究,:()遗弃公主有个恶魔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