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要听小叠弹琴。皇帝大手一挥,李公公拨尖的嗓门:“琴瑟侍候。”舞姬们立时退下,宫娥很快摆上做工精良的古琴,众人满怀期待瞧着场上。海朱双手揖礼告请:“父皇,儿臣吹箫给皇妹伴奏,”皇帝痛痛快快应道:“朕准啦!”“父皇,晚儿给太子哥哥和皇长姐伴舞可好?”小奶音突然响起,一个粉粉团团的小身子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整齐的刘海,小髻半绾,鬓边簪着两颗流苏红珍珠,粉嘟嘟的小脸蛋,乌溜溜的眼瞳,漂亮又可爱。“晚儿,别胡闹,”身旁年轻的女子略有惊慌,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一把将小女孩按回座上。“如此甚好,晚儿也上去,兰嫔,不许拦着。”老皇帝很欢喜,捋着额下三缕长髯点头,“这孩子,和曼儿小时候长得倒是很像。”甘妃听得很刺耳,撇了撇嘴角,脸上却端了十足的笑。别看东阳晚人小,可是个小机灵鬼,不经意地瞪了眼自家的女儿东阳骄骄。甘妃端着酒杯的手青筋略凸,心头暗自气恼:七岁还不如人家四岁会拍马屁,真是没出息。曲罢舞歇,王皇后趁机道:“曼儿,难得父皇兴致好,你也给大家跳那支‘流风回雪舞’。”老太后喜笑颜开:“正好,让皇祖母也瞧瞧,今日难得欢聚一堂,来个才艺大比拼,大家同乐。”海朱赶紧起身面对皇帝行了一礼,要给小叠抚琴伴奏。皇帝一乐,当即准奏。东阳骄骄或是受了方才的鼓舞,自告奋勇要伴舞。东阳晚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大声且一本正经道:“母亲说,流风回雪舞很难跳,要皇长姐这么大才行,骄骄姐姐会吗?”甘妃可惹不起,唬得兰嫔赶紧去捂自家女儿的嘴,训斥:“小孩子休得胡说,骄骄皇姐可比你能干得多。”东阳骄骄红着脸低声说:“我不会。”“还不快滚回去,不嫌丢人吗?”甘妃冷脸低斥,把刚才憋着的气以及看不惯全都发泄在这一火色上。“甘妃,这可是你的不对,骄儿跳支别的舞不就行了吗?何必如此生气呢!”皇帝一番话不痛不痒,如若换了别的嫔妃这样当众发怒,皇帝立马就得责罚她。此妃无才德,教导公主无方,削去妃位,降低品级,将公主交给贤德的妃嫔教养。“骄骄,不会没有关系,下去请皇长姐教啊!”老太后亲和笑道。“皇娘,跳个舞算什么,曼儿还会舞剑呢!”王皇后故意拉长腔调,颇有些自豪,明的是说给老太后听,实者说给皇帝听。果然,这招很管用,不但皇帝好奇,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惊异,皆投来似信非信的目光。先前一个病秧秧风都吹得跑的人儿,这回子竟然会舞剑,当真三日不见刮目相看。甘贵妃在肚子里轻蔑地冷哼。东阳成璧少年老成端坐位上,嘴角一抹几不可见的讥笑。夜光杯在指间不停地旋转,发出柔和的微光,敌视的眼神不经意扫向小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海朱唇角含笑,静静地关注殿内动向,表面看起来桀骜不驯,浑不在意的样子。实则每个人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根本就没将东阳成璧放在眼里。皇帝龙颜大悦:“好,曼儿就去准备舞剑,”转头笑呵呵看向东阳骄骄,“骄儿呢!不是要跳舞吗?父皇还等着看呢!”一时丝竹声四起,东阳骄骄随乐翩翩而舞,才七岁的小姑娘,长得高高挑挑,在皇家礼仪德行的熏陶下,已有了小美女初成的模样。虽然跳得不如小叠曼妙生姿,倒也如小孔雀般明艳动人,众人赞不绝口。甘妃眼底终于露出最真情的关爱,唇角绽出最温柔的笑容,还是自家亲生的女儿怎么瞧着怎么顺眼啊!这边东阳骄骄舞初罢,小叠便换了一身玄衣窄袖劲装,手里提着两口闪闪锃亮的宝剑,英姿勃勃地来到席前,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飒爽的巾帼气节。鼓乐罢,一套剑术舞毕。玄色身影悠然而落,寒气骤停,似风住,如雪停,满眼的风和日丽,仿若春暖花开时节。小叠双手提剑,黑发及腰,笑眯眯地站在场中。众人齐声叫好,掌声雷动,赞不绝口。“好!”皇帝大声喝彩,嗓音宏亮,“凭着这么好的剑术,若是男儿身,朕的大穆苏帝国又多了一位能征惯战的皇子。”皇帝大加赞赏,略有惋惜之态,心里对这个姿色出众,才艺俱佳的女儿更喜上几分。东阳成璧思绪沉沉,这些年东阳曼罗很少出曼妙宫,整日以纱缚面,对其印象还停留在九岁生病之前,女大十八变,却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不过,瞧小叠这身手,还会两下子拳脚,以前病秧秧的可没瞧出一点苗头。他以为曼罗从前是装病,但就是想不出这样做的理由。老太后一面鼓掌一面笑口夸赞,拉着小叠的手就不松,带着满脸的惊讶。“曼儿这么乖,皇祖母有赏。”老太后喜得心花怒放,旋即便吩咐下去,“将哀家宫里的金玉树赏给曼妙公主。”“皇娘万万不可,这是您当年的陪嫁之宝,传了十几代,价值连城,怎可随便赏与曼儿。”王皇后赶紧阻拦。老太后正色道:“有什么不可的,哀家瞧那棵金玉树和曼儿有缘,以后就作为陪嫁之物带到南武国,与大穆苏国也忒有脸面。”小叠一听,皇祖母赏这么好的东西,不要以后也是归了别人,小财迷的她也懒得推脱,连忙跪地磕头谢恩。“皇帝,你准备赏什么给曼儿?”老太后瞅准时机,欲将皇帝也拖下水。王皇后慢慢地吃着美食,再慢慢地将上一句:“那自然得比过金玉枝。”二人一唱一合,“父皇,皇妹大病初愈,苦尽甘来,就封块地为她冲冲喜。”海朱起身恭敬一礼,巧妙地添把料。:()遗弃公主有个恶魔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