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棺材“嘭”的一声落下。这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突然砸在孟怀远头上。他瞪圆了双眼,只觉两耳嗡嗡轰鸣,眼前直冒金星,冷汗“刷”地冒出。小叠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傻愣愣瞅着那口大棺材和两具尸体发呆。柏泽神情木然,缓步上前,双眼直直地盯着棺材,沙哑着嗓子问:“这、这是怎么回事?”门主一递眼色,两名弟子急步上前,哗啦一声掀开棺材盖子。柏泽定睛一瞧,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惊痛的表情凝固。半晌才扑到棺木上,眼眶通红,痛呼出声:“奶奶!”“完了,”孟怀远身子一软,双膝跪在地上,竟像个孩子般地呜呜哭起来。原来棺材里躺着的竟是老太太,小叠立时痛哭出声,黝黑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白色的沟壑。跌跌爬爬地扑将过去,看到棺中老人青红紫绿的脸,嘴角两道乌黑的血痕,死不瞑目的双眼,凄厉唤道:“奶奶,是谁害死你的呀?这么狠心,呜呜……”她一时哭得天昏地暗,说好的要接奶奶到帝都去。可是再见时,已是阴阳相隔,还是这么的一副惨烈之状,怎能不叫人肝肠寸断!柏泽将她扶起,眼泪叭叭打在棺木上,哽声道:“叠儿别哭,别哭了!”拿出一方绢帕帮她拭去满脸的泪痕。她抬起一张小花猫似的脸,哭着说:“泽哥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谁这么狠心害死了奶奶?”柏泽心情沉重,悲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门主威严地伫立在厅中,冷冷地盯着小叠,严词厉色道:“小丫头,想要知道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小叠止住了哭,心头却起了阵阵寒意,连同整个厅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人就是你一心想要维护的爹,推你娘亲入深井,然后活活打死你的奶奶,禽兽不如的涂怀远”门主声音竟然哽住,带着无限悲伤。柏泽身子一颤,惊愕的双眼盯着那狼头面具,门主的身份呼之欲出,其他人皆垂首敛气。“果然是你,你不但杀了娘亲,还杀了奶奶。”小叠双目含泪,喃喃出声,怨恨地盯着蜷缩在地板上的孟怀远,这回是谁也救不了他。男人面色惨白地瘫在地上,是既可怜又可恨。心中一时苦痛难耐,眼泪沿着面颊扑簌簌地滚落,打在柏泽手上,将他的一颗心击得生痛。“你到底是谁?”忽然,孟怀远盯着门主厉声嘶吼,“我孟怀远纵然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要脸,”门主冷哼一声,“谁让你姓孟的?”狼头面具下的双眼带着凛凛迫人的寒光,如同两把冰刃蓦地刺向孟怀远。场上众人皆是一惊,小叠和柏泽竟一时忘记了悲痛,都很想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夺煞门主到底是谁。门主呵呵怪笑两声:“涂怀远,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慢慢听我说一个故事与你听……”当年孟怀远骗得陈氏全部家产,回到帝都过着悠闲的日子。陈茂与黄氏带着一帮打手来帝都找过他,可惜用的是元槐这个假名,一干人最后只得无功而返。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帝都人氏。而孟怀远很少露面,出门也是去茶楼喝茶、听书、下棋消遣。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灯节,他便约上友人去逛灯会。灯会上红男绿女成群结伴,各式灯笼看得人眼花缭乱,各种小乐趣花样繁多,深得公子小姐们的追捧。还有妙趣横生的字谜猜,猜中可获得礼品,运气好能得到一盏价格不菲的灯笼。孟怀远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各色美人身上。大家说说笑笑地赏着灯,一同伴突然神秘兮兮道:“大家快看,前面玉楼灯前站着的那位姑娘是孟家的大小姐,拥有帝都八大商贾之一的孟氏商行。”大家循声望去,果然,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派头就是不一样。但见她云鬓酥腰,珠翠闪目,玉颜如花,明眸动人。一身绫罗绸缎飘逸出尘,层层叠叠吐翠描金,配以硬挺的绣花月白领,光华美丽,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家出身。一只手扶着宽大的袖袍,露出皓白的玉腕。另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玉楼灯,笑如春花,目似秋水。在人群中那么一站,就是只与众不同的金凤凰。身旁跟着几个丫鬟,还有一群家奴,端茶的、执帕的、提灯的……,当真是排场浩大。此刻,美丽的女子将孟怀远的魂魄都勾走了。本来觉着自惭形秽配不上人家。但同行有人说孟家独子早逝,留下独女要招上门女婿,那条件估计得放宽。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还未定亲,门当户对的人家谁会给人做上门女婿,孟怀远听了心中便升起一线希望。如果他做了孟家的女婿,可谓财色双收。女人的姿色随着岁月会贬值,但万贯家财怕是自己几辈子都挣不来。孟怀远自见了孟臻小姐,回去后激动不已,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是万万不能错过这等天赐的良机。凭借自己英姿伟岸的外形,能言善辩的口才,再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和诚意,他坚信定能将孟家大小姐诓到手。孟怀远对女人的吸引力还是比较自信,很快就找到接近孟家小姐的机会。两人一来二去,时常暗中幽会,孟臻没经得住孟怀远的花言巧语,便私订了终身。孟浚城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孟怀远小门小户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认为这个人看不透,藏得很深,不脚踏实地,好高骛远,就耍嘴皮子得行,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孟臻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嫁给他,实在叫人头痛得很。孟怀远请出帝都有名的刘巧嘴从中擀旋。刘巧嘴凭着一张巧嘴,愣是将死的说成活的,白的说成黑的,无理说成有理。孟老爷子又瞧自家女儿非孟怀远不嫁,便无可奈何地答应了。:()遗弃公主有个恶魔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