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到大院附近,隔着车窗,一阵喧闹声隐约传来。
沈梨迷迷糊糊被吵醒,怔忪地刚睁开眼。
她抬头就看见沈家胡同门口,一个熟悉的人正被身穿正装的执法人员控制着往车上押。
“潘洁?”
沈梨瞬间不困了,脑袋猛地支棱起来。
她甚至没来得及注意自己刚枕了一路的“新枕头”。
打开车窗,潘洁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立刻清晰地传入耳中。
“我不去,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什么都没干!你们这是乱抓人,我要告你们,我要告死你们!”
潘洁一边说一边挣扎,外套袖子都被扯掉了半截,头发蓬乱。
她的裤子上全是灰尘,哪还有往日光鲜亮丽的样子?
活像个蛮不讲理的市井泼妇。
执法人员冷着声音警告:“潘女士,我再重申一遍,我们之所以抓你,是查到了你和敌特分子卢阳有密切联系,传唤你回去协助调查。”
“你再这样,我们可要采取强制手段了!”
一旁的邻居冷哼声连连:“和敌特暗通款曲,还好意思在这儿撒泼耍赖?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呸,真不是个东西,平时偷人汉子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干起了卖国的勾当,真给我们东门胡同丢人!”
更有情绪激动者,当场折返回家门口,将打算丢掉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一股脑搬来,边往潘洁身上扔边骂。
“没骨头的家伙,快滚去配合人家同志问话,别像个垃圾似的在这里给大家添堵!”
“就是,快滚!!”
潘洁一边狼狈地躲避着追砸,一边试图喊冤。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卖国,我只是缺钱,所以才找上门去卖药,其他的什么都没干啊……”
但众人显然都不信,指着她的鼻子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潘洁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多难听的话,委屈得疯狂大哭。
沈安柔在一旁看着妈妈如此,的确心疼。
刚想上前为妈妈辩白两句,下一秒就被石雅琴抓住胳膊。
“你干嘛去?想为这个贱女人说话?可以,但我告诉你,只要你开口,咱们两家的婚约立即作废,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石雅琴不屑地哼了一声,拿眼角瞥她和潘洁。
沈安柔刚迈出去的一只脚猛地顿住。
石雅琴原本就不满意她,如果真的借着这个理由退婚,那她岂不是最后一条退路也没有了?
她看看妈妈又看看未来婆婆。
妈妈被抓走了还有可能放回来,婆婆如果退了婚,那她下半辈子就真完了,光是沈永德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两相对比之下,沈安柔神色复杂地将脚又收了回去。
潘洁都看愣了,哭声一止,悲痛欲绝地望着沈安柔:“连你也不信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