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旨下得十分蹊跷。
这么些年,神宗一直咬死愍王谋反,突然反口已经海啸山崩。
那遗孤入京已很有些时日,对外只称是谢氏血脉,神宗晾着并不处置,哪知一处理,就是这般石破天惊。
且不说大宁皇室,老的老,病的病,倒得倒,突然多出一个新鲜的、健康的、甚至血脉更加正统的子嗣,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就冲这子嗣,另一半流的是谢家的血,就足以令朝臣胆颤。
而这个节骨眼上,入詹事府?给太子伴读?
太子可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呢!
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老江湖都懂。
冒如此大险立下一个活靶子,神宗这是……下定狠心要刮骨疗伤了啊。
东宫,太子寝殿。
宽大的明黄帷幔里,躺着一个面如金纸的中年男人。他原本挺拔俊秀的长相,经历长久毒素折磨,已垂垂老矣,颀长健硕的身躯,瘦得也只剩一副骨架。
狠戾的老家伙望着望着,悲从中来。
他知道,就算太子侥幸活下来,被掏空的身体,也不足以再背负起一个国家。
他是神宗第四个儿子,也是神宗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他的身上,奇异地糅合了神宗的杀伐与高宗的温雅,对于穷兵黩武数十年的大宁,他将是可遇不可求的治世明主。
为了叫他名正言顺登基,神宗不仅毁了高宗的儿子,同样也这样斗下了前三个儿子。
可惜,他呕心沥血造就的最完美的作品,却被暗中一只黑手全毁了。
想到这,老皇帝突然气血上涌,青筋迭起,哇得喷出一口鲜血来。
他五指狠狠攥紧手心,低喃道:“我儿,害你的人无论藏得多深,我都不会放过他。”
既然他手里没棋,那这招借力打力,一样可以引蛇出洞。
大历三十六年春暮,骤降急雪,南北千余里,平地数尺。
淮海以北,冰冻四十余里,人畜冻死万计;江左腹地,沟渠复冰,草木华而复枯,竹柏柿树多死。
外间大乱,可休宁隐逸于山中,只零星飘了几日小雪。
岁月静好的表象下,顾悄隐约察觉到不对。
腊雪是被,春雪是鬼。
今年春雪密集,多少是有些见鬼。
清明后,族里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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