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老爷子没有林进一样的本事,哪里知道叫他留步的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道:“你是……”
林进虽然知道他是跟自己竞拍《抱朴子》的那个周公子,不过此时却也不好跟谈老爷子解释,于是装做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
而周公子见他手中捧着那个紫檀木盒子,还以为是保镖之类的人,稍微在他身上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谈老先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晚辈姓周,名叫周羁,是长沙辉明古董行的董事长!”周羁温文尔雅地道。
在退场之后,他马上找人查到了谈老爷子的资料,才知道他竟是宁华黑老大地父亲。不禁对他儿子地势力有些顾及。
而且因为华夏道协明文规定不许将道法使用到普通人身上,因此他只好找到谈老爷子,希望能再花钱把书买回来。
“哦,原来是周老板,早就听说过长沙这两年崛起了一家辉明拍卖行,只是没想到周老板这么年轻,幸会幸会。不知周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啊?”谈老爷子客套地道。
“呵呵,老先生。我就是拍卖会上与你竞拍古籍的那个56号啊!”
“哦!”这么一说,谈老爷子顿时记起了他的声音,爽朗地笑道:“原来你就是跟我竞这套书的人啊!你算是把我坑着了,把价格给我抬到这么高,害我多出这么多钱。”
周羁抱歉地一笑。道:“我来正是想跟谈老先生说这件事,请孰我提出个冒昧的请求,不知您老能不能割爱把那套书再让给我,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
“哦?”谈老爷子还不知道他是因为被衡阳道协的那三兄弟牵制住而不能举牌。见他到拍卖会结束后才来放马后炮,谈老爷子好笑地看着他道:“你能出到多少?”
“四百五十万怎么样?”周羁以为有希望,连忙报出了个价钱。
谈老爷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林进,微笑着拒绝道:“十分抱歉,这套书我也是非常喜欢才拍下来地,你地要求,恐怕我不能答应啊!”
这时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谈老爷子看了看开着的电梯。对周羁道:“周公子,我有些累了,就不陪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谈吧!”
说罢也不待他回话,跟林进径直进了电梯。
“谈老先生……”周羁见他说走就走,一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地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恼火。正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那套书弄到手,一个嘲弄的尖细声音传了过来。
“周公子果然富有啊。四百五十万,嘿嘿。可惜啊可惜,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别人却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没想到吧,我们都想得到的道书最后却落在了一个普通人手里。
”
周羁回头一看,只见正是衡阳道协的三兄弟中地老大。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们三个无耻的穷鬼,就凭你们三个,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周羁心中恼怒,却也知此时此地不可能跟他们三兄弟交手,自己一个人,斗嘴的话,又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冷哼一声,径自甩手离去。
“大哥,怎么办?”见他离去,老二陈昌星声音低沉地问道。
他们兄弟三人心意相通,陈昌星刚一开口,陈昌华就知道他问的是那套书怎么办,沉吟片刻,他道:“那套书既然被他拍走,我们如果强取地话,不见了那套书,那老头一报案,这事必定会被政府呈报到华夏道协,我们也没好果子吃,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这样……”
陈昌华对着他们一阵耳语,两兄弟听得连连点头。
电梯上,林进把周羁是长沙道协会长儿子的身份告诉了谈老爷子,听到他和衡阳道协三人在拍卖会上暗中斗法一事,谈老爷子乐得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他们几个鹬蚌相争,你却躲在一边偷听,结果来个渔翁得利,真是便宜你了!”
林进也笑了起来。
电梯升到八楼便停了下来,谈老爷子带着林进来到805号房间,给了他把钥匙道:“这是你的房间,你先进去休息吧,我房间就在隔壁803,到下午拍卖会结束,我再打你房间电话。
没事我先下去了!”
“嗯!”林进刚一进到屋里。便迫不及待地把那紫檀木盒打了开来,盒内红丝绸当中,正是那六本散发着淡淡书香的《抱朴子》内篇。
拿出书籍,翻开第一页,一行古朴飘逸地文字印入了他的眼帘:
“抱朴子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
光乎日月,迅乎电驰。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滉漾於渊澄,或雰霏而云浮。……”
“……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贵,不待黄钺之威。体之者富,不须难得之货。高不可登。深不可测。
乘流光,策飞景,凌六虚,贯涵溶。出乎无上。入乎无下。经乎汗漫之门,游乎窈眇之野。逍遥恍惚之中,倘佯彷彿之表。咽九华於云端,咀六气於丹霞。
俳徊茫昧,翱翔希微,履略蜿虹,践跚旋玑,此得之者也。……”
这些话。
他虽已读过不下百次,可从这本书中读来,却又让他生起一股与以前读现代印刷版《抱朴子》时别样不同的情绪,看着这飘逸出尘的字体,受到写下这些字地原主人那一丝残留意识的影响,渐渐地,似乎周围一切的声音都离他而去了,只有一个得道高修在他耳边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