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许抬眼,看见闻序惆怅地对着天花板叹息。
于是他笑笑:“可是这六年他也没有来寻找你啊。你不也没责怪他吗?”
“那不一样,”闻序果断回答,“这六年,我虽然失忆,可总是时不时就会做梦,梦到他对我哭,求我找到他,带他走……说出来可能有点封建迷信,但我认为这或许是老天对我的点拨,这些年他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只有我救得了他,我等不起。”
瞿清许抿紧了唇。
“真的吗,闻序?”他压抑着颤抖问,“你当时真的有梦到,他对你求救?”
“对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闻序忽然有些古怪地看着他。瞿清许眼睫一抖,不敢直视闻序的眸子:
“我……”
枕头下方忽然嗡的一声震动,把俩人都吓了一跳。闻序一个翻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坐起来。
瞿清许没他那么好的腰力,咬着牙想要撑起身子,被闻序一把按住消瘦的肩头:
“别折腾了,躺好。”
他嗯了一声,难得很听闻序的话,乖乖不动了。
闻序一只手还没来得及从瞿清许身上撤开,另一只手接通电话:“喂,傅警官,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
屋里很安静,闻序的破手机声音又大,半免提似的。听筒里传出一个清冷却温润的男声:
“闻检察,打扰你休息了。上次说的事,我朋友那里有了点眉目,明天早上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听到这瞿清许身子忽然一僵,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成,没问题。”
闻序眼睛一亮,光顾着说话,手上没察觉地动了动,老夫老妻似的,隔着薄被下滑到瞿清许的腰间,习惯性地抓住柔软的腰肢捏了两把。瞿清许登时鼻尖都羞红了,脸埋进被子里,身体却老实地往闻序那边拱了拱。
“一会儿我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明天不见不散。”
电话里的人说。闻序低下头,散落的凌乱额发扫在高挺的眉骨上,遮住了眉眼,黑夜里青年有种随性的性丨感,一边嗯嗯地低声应着电话,一边撸猫似的漫不经心地揉着瞿清许的腰。
瞿清许不敢出声打断,像个小面团,被闻序单手就捏圆搓扁,纤柔的腰肢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揉得连连发抖,又酸又麻,却始终忍不住想要向闻序再靠近一点。
“——好,傅警官,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太晚了,多余的话就不在电话里讲了,明天见面再说。”
一语落毕,闻序挂断电话的同时也抽走另一只手,压根没察觉自己无意识的逾矩。
“好了,快睡吧。”他说着一转眼珠,“诶,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瞿清许咬牙:“刚和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特警局那边刚认识的一个朋友。”闻序说。
瞿清许的手狠狠揪了一下被子,仿佛那是闻序本人的耳朵似的。
“你朋友还挺多。”他道。